“青璃的精锐早已被萧如赋带走了大半,而我除了玄胤支持的旧部,还有大量训练有素的元力者队伍,以及长风门的支持。更何况,澜蓁古剑也为我带来了驾驭自然元素的强大力量,你若是有信心取了我的性命,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闻言,方慕慈按捺不住急速的喘息,心中恐慌不已。
自己的性命完全拿捏在骆华卿手中,只要他愿意,不论相距多远,都能轻易引爆自己心脉中的那束元力。
她知道自己触及了他的逆鳞,无论做什么都难以挽回事态,只能打起了感情牌:
“华卿,你知晓我是爱你的,又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不,殿下,你根本不爱我,你甚至不爱你无辜丧命的兄长,不爱为你枉死的外公,不爱悉心照顾你的舅舅。”
骆华卿瞧着她,目光讽刺又怜悯:“你爱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罢了。”
陡然被人戳破心事,方慕慈双眼圆瞪,直觉想要否认,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的喉咙,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扼住。
“我不想听你废话,”骆华卿冷冷夺道,“日后你若敢碰明城一根毫毛,我就会立刻引爆你心脉中的元力针,说到做到。”
说罢他手腕拧动,随后方慕慈呼吸一滞,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骆华卿将她掐晕之后毫不留情地掼倒在地,抬手捏住一旁内侍的头骨,元力汹涌注入,将识海搅得稀碎。
这样那人即使清醒过来,也便成了痴儿,再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日光温暖,照在他身上却透出清冽的寒意,骆华卿低叹口气,提步离开了芷熙宫。
三日后,大军从瑶凤城出发,开拔前往琅轩境内。
陈茗早在几日前就清醒过来,骆华卿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却又拗不过他执意随行,只能将他安置在宽敞平稳的马车内,自己全程陪护。
为防万一,穆铮言也将神木随身储藏,跟在了队伍之中。
自从那日被悍然警告之后,方慕慈也变得格外安分,作为青璃的监军,她除了日常巡视之外,基本在马车中龟缩不出,偶尔与骆华卿视线交错,也会迅速低下头去。
骆华卿正乐得如此,无事相扰便是最大的安宁,对于他和方慕慈来说都是如此。
掀开车帘进入,他一眼就看到陈茗拥着狐裘以手支颐,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微敞的被褥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
“怎么又睡着了,”骆华卿无奈笑笑,凑上去将陈茗抱在怀中,顺势亲了亲他的唇角,“身子怎么样,可还觉得难受?”
陈茗长睫微颤,睁开眼来,莹润的墨眸眨了眨,绽开如花的欣喜:
“都好了的,你别担心。”
自从骆华卿解除了情蛊,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大碍之后,他才解除了灵力易容的效果,以真实面貌出现在那人眼前。
虽说外伤能够恢复,生命值却依旧在稳定下降,如今只剩下25点的他整日昏昏沉沉,稍微放松精神就会昏睡不醒。
即使有心表现得活泼好动些,也掩不住苍白憔悴的面色。
“你啊……”
心中抽痛,骆华卿摩挲着他浓黑的发,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些。
按照先前拟定的计划,他们花费十日左右的光景抵达琅轩境内,再协同琅轩帝君耗费接近三日,将北境盆地的子民纷纷南迁到南部城镇之内。
而在抵达琅轩不久,水灵涿漓也突然现身,称自己能设法与土灵见上一面讨要土之印契,向陈茗与骆华卿说明了情况后,便不见了踪影。
尽管不确定它是否能如约将土之印契带回,考虑到陈茗越发虚弱的身体,骆华卿也不得不答应涿漓的要求。
而在陈茗看来,则忍不住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降低任务难度,而继续被大公无私的系统悍扣生命值。
不过出乎他意料,自从到达琅轩以来,系统似乎安分得有些过分,甚至不再强制将他拉入系统界面。
他也乐得如此,虽然生命值较低造成了不少麻烦,但能够与骆华卿天天厮混在一起,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种完满。
这段时日,骆华卿一直想方设法地找回自己的记忆,却怎么都收效甚微。檀鸳等人甚至找出了他暗中留存的记事簿,上面密密匝匝地记载了自己和陈茗相处的点滴,却苦于只有青璃相处的片段,难以连接完整。
对此陈茗本人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曾以为使用了如烟绝后,自己和骆华卿的缘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能拥有这样一段安宁携手的日子。
不论最终结局如何,不论他是否能和骆华卿在一起,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他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