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表情扭曲一瞬,深呼吸平复怒气,温声道:“定是误会,王公子兴许是路过,是吧?”
燕泠目光冰冷。
王承勇嗤笑,可不愿顺着台阶下去:“我兄弟说的都是事实,本来就是两个出来卖的,陪我们喝一杯怎么了?”
京兆尹被这纨绔气得面色铁青,碍于王家权势竭力忍耐。
“你,你胡说!”少女惊惧消减,哭意早在上次宣判时止住,眼见情况却急转直下,愤怒出声反驳:“我是东城陈氏之女。”
京兆尹一个头两个大,东城陈氏虽比不上王家,但也算名声颇善的大商户。
王承勇不屑哼笑:“东城陈氏?你是说那个欠了我家一万两还不上的那个?”
王承勇上下打量陈氏少女,笑容变得不怀好意:“原来家里还有个貌美的小娘子,你家若是将你送给我,也不是不能抵去个一两千。”
商户根基是钱财,根基已无,不足烦忧。
京兆尹下定决心,开口宣判:“陈氏女二人当街喧闹,污蔑他人,各打十大板逐出公堂,勿要再犯。”
“勇哥,叫他别打了,打坏了我们怎么玩。”绿衣男子笑嘻嘻凑到王承勇身边道,声音丝毫不收敛。
王承勇瞥向上座,京兆尹懒得再管,本想摆手挥散衙役,却见一直沉默的已婚女子眼含怒气,目光如寒冰刺向他。
“结案之前,你怎么不问问另一当事人?”燕泠语气轻缓,眼中不见笑意,话锋一转,指着当时上手的蓝衣男子:“本官要状告他袭击朝廷命官。”
说完手指移向为首之人王承勇:“至于他,本公主要告他污蔑公主,不敬皇族。”
燕泠回首看向上座,逼视京兆尹:“大人,我等着您,秉、公、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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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怎么惹上这一堆事的?”
宣政殿内,同光帝满脸疲惫,头疼地看向阶下的“少妇”。
这头刚和一群老狐狸打完太极解决完谢家小子的事,转头就听陈公公通告说小八被捉去京尹府衙了。
燕泠乖巧跪着,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同光帝,当然中途不忘尽力描述王一伙人的流氓纨绔、仗势欺人,突出自己的弱小可怜、被逼无奈。
她也没料到,关起门解决还能被父皇知道。
亮出官身、扯完皇家大旗,京兆尹那看人下饭的立刻就回归原判,惩处了那群纨绔。
只是燕泠前脚刚同知夏一起把陈氏女送回家,后脚便被宫内侍卫请进了宣政殿。
同光帝静静听完,神情不显,敷衍安慰燕泠两句,让燕泠起身,虚指着发顶,关心起了另一件事。
“你这是什么打扮?着急嫁人?”
燕泠假哭声一梗,无语凝噎:“儿臣是作为户部员外郎微服私访,为大燕财政尽绵薄之力。”
同光帝仔细将燕泠打量了一个来回,似是终于信了,问道:“哦?那你访出什么来了?”
燕泠看出同光帝的不以为然,想将粉丝经济的事说出。
但话至嘴边,转念一想,粉丝经济再如何潜力巨大,不过是作为商户个体盈利,同光帝怕是看不上。
按下不表,燕泠倏然想起陈氏女对欠债一事的分辩,心中有了想法,开口道。
“儿臣听闻东城陈氏向王家借债一事,六月前不过本金两千两,然后在王家那里欠款已涨至一万两。”
“民间有借有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