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见?识过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她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凡事都?给自己留有余地,进可攻,退可守。蒋俞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无意识缠绕的动作,这是他?原来绕她头发?留下来的习惯,他?心?里一阵闷,薄唇紧抿,手上?稍一动力,扯断了沙发?穗。没有了固定的长链,金色的流苏穗哗啦哗啦,散了一地,蒋俞白一根都?没抓住,掌心?里,空空如也。“从下午到晚上?到家这段时间,你干嘛去了?”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危险。陶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监视我?”蒋俞白勾唇,弯起的轻淡弧度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我用得着?监视你?”想来也是,虽然她现在上?学放学不用人接,但是他?有她的课表,也知道她在不在家的时间。陶竹打开本地的华人网站,边搜索裴嘉译提到的burwood,边回:“跟同?学吃了个饭。”“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男同?学。”陶竹鼓起勇气说,但说完她还是小?心?地补了一句,“我学传媒的,小?组作业很多,跟男同?学一起吃个饭很正常吧?”蒋俞白一点余地都?没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抛开裴嘉译不谈,如果只是和男同?学吃个饭都?不被允许的话?,陶竹不接受,因为她真的有很多小?组作业,也经常下了课以?后会?在一起讨论。“大家都?是一个组的,要一起做作业,如果我不跟大家一起吃饭,到时候大家不带我一起做小?组作业,我挂科延毕,这个损失谁来承担?”蒋俞白似乎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凉薄地反问:“陶竹,我让你承担过什么?”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她只需要听他?的话?,其他?的一切都?有他?兜底。陶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但她不能这么做。电话?的最后,蒋俞白冷淡地提醒她,让她别忘了现在是谁的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争吵,只要陶竹有一点不顺着?他?心?意的地方,两人的电话?就会?不欢而散。蒋俞白曾经告诉过她的,受什么所庇护,就会?被什么所限制,现在,陶竹彻底感受到了这句话?。她没有自由,没有选择,像是一只受他?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旦被他?感受到脱离了掌控,身上?的线就会?缠的更紧。可是,有一点,蒋俞白没有想明白。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庇护,她只是喜欢她,才会?心?甘情愿被他?控制。如今也还是喜欢他?,但是,她想过自己的人生了。她咬了咬牙,联系了在网上?看到的房东,拨通了电话?。-来悉尼有一段时间了,陶竹对这里也熟悉了很多,可以?畅通地从家坐到市中心?再坐到学校。像裴嘉译说的,burwood就在她学校的后一站,下了火车她就被铺天?盖地的中文震惊到了,不仅有国内的甜品店和奶茶店,甚至在最显眼?的位置,还有家中国银行。她约了两家房东,一家是平房,一家是高层公寓,房租分别是一百六十刀一周,和二百四十刀一周。陶竹习惯性换算成人民币,叹了声气,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公寓这家可以?养猫,但是陶竹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照顾小?猫,而且想想小?猫在蒋俞白家肯定比跟着?她过的要好。穷则独善其身,为了省钱,陶竹咬了咬牙,选择了一百八十刀的平房,折合人民币,也不便宜了。入住时间是一个月后,要定金留房。出国前蒋俞白给过陶竹一张卡,但她没有用过,现在没了短视频博主的收入来源,交定金时,陶竹有种坐吃山空的焦虑。定完房,往火车站走的路上?,陶竹看到奶茶店门口贴了一张巨大的中文牌子:招工。她想也没想就进去询问了。又不是多有门槛的活,加上?陶竹有在国内奶茶店打过工的经历,来喝奶茶的又都?是中国人,陶竹很顺利的就过了两个小?时的试工时间,只不过这边招人招的急,要陶竹能尽快过来上?班。陶竹一周三天?有课,把其余的四天?都?排在了奶茶店里,这里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在这一个月还没搬家的时间里,陶竹每天?六点就要起床往店里赶。奶茶店的薪水是11刀每小?时,以?前在繁春的奶茶店里老板是给她15人民币一小?时,加上?汇率,算下来多了四倍多,知足常乐,陶竹还是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