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雨丝的午后,温暖又舒服。
山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一些,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身上驱散了这丁点儿寒意,山野间已有春花绽放,点缀着一片葱茏的野林。
阮枝趴在邢惊迟宽阔的背上险些睡过去,她接着他肩膀的力道往上蹭了蹭,想凑到他耳边和他说句话。但还没开口就听身下的人沉声道:“你别动。”
阮枝顿了片刻,然后往邢惊迟耳边一趴:“我就想和你说句话。”
她看不见底下的男人是个什么神情。
邢惊迟压着眼,喉头滚动,小臂上青筋凸显了一瞬。耳边的呼吸轻轻软软的,他背上也是柔软的一片,这女人哪儿都是软的。
他低哑着嗓子应:“我听着,不用离那么近。”
阮枝贴着邢惊迟的后颈,下巴擦过男人紧实的肌肤,闭着眼睛道:“这个周末不用去看我外公了,他临时有事跑别的地方看展去了。”
阮枝的外公阮梅琛是丰城著名的收藏家和古书画鉴定家,只有阮清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任谁都想不到阮枝和阮梅琛的关系。当初阮枝要和邢惊迟结婚那会儿阮梅琛气得要闹着离家出走,这周也不知是真的去看展了还是不想看见他们干脆跑了。
邢惊迟听他爷爷提起过这么一段,他也不恼反而笑了一下:“你外公是不待见邢家还是不待见我?”
阮枝摇摇头:“都不是,他就是不待见我爸。当时我爸妈谈恋爱那会儿他就不同意,我妈性格强势,我爸也是个倔脾气,起初日子也能过。后来生了我,两个人也越来越忙,家庭矛盾就越来越凸显,还好这两个人都挺理智,及时止损。”
“这婚事又是因我爷爷而起,我外公就更生气了。我婚礼他都气得没来,我哄了好些日子才让他露出个笑脸,居然又跑了。”
说着说着阮枝还有点儿郁闷。
这几个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难搞。
阮枝说起林千寻和阮清的事儿还有点感慨,她小声地叹了口气:“邢惊迟,以后我们也一样。如果不合适了,不用勉强。”
男人的脚步骤然停住。
阮枝抬头:“嗯?”
怎么不走了呢?
片刻后,邢惊迟加快了步子下山,半天都没说话。
阮枝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又生气了。她懵了一下,这生的什么气呢。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难不成是因为那句“如果不合适了,不用勉强”?
阮枝闷闷地看了一眼邢惊迟的后脑勺。她倒要看看有一天那只“雀儿”从天边飞来了,这个男人会怎么办,还生起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