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丁管家一早就备好了去国子监所用的文房四宝,并且唤醒了萧裕:“萧少爷,侯爷的名帖已经装在文盒里了,您所用的笔墨纸砚也都准备停当,至于中午的食盒,老奴会派人给您送去,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萧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之所以起这么早,那是因为国子监与家乡的私塾不同,每日晨读暮省是必不可少的,景博侯府距离国子监有十几里地,即便是骑马,也需些时间。
“有劳丁管家了。”萧裕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小银锭子,强塞到了丁管家的手里道:“以后可能还都要劳烦您,这是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丁管家一脸的紧张:“呦呦,萧少爷,能伺候您是老奴的福分,这可使不得,若是让主母知道了,恐怕老奴就要离开侯府了。”
萧裕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在国子监读书也不用钱,这些碎银子是我姑母给我的零用钱,您就收着吧,养家糊口都用的上。”
两人你推我搡一番后,丁管家还是收了下来,并且亲自为萧裕备好了马,又叫了个书童陪在其左右。
好不容易在接近卯时的时来到了国子监门口,两株偌大的银杏树立于大门两侧。它们一棵是白色的,另一棵却是黄色的。白色的树干上有许多细小的孔洞,就像一个个小小的雨伞;而黄色的孔洞则更加奇特,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挂在树上,十分俊美。虽然北野统治者都是武人出身,但经过太宗朝的繁盛发展,早已将原来北诏国的文运继承发扬。萧裕有些紧张的仰视着国子监的朱红大门,上面高耸着一块蓝色的牌匾,并且用金漆写了三个大字——集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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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的书法苍劲有力,加上集贤门的古朴典雅,让人顿时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勘验了名帖后,被人引领进了彝伦堂,这里是国子监所有学士办公的场所,正中心放置了一把蒙着黄布的龙椅,据说皇帝亲临时就坐在上面,听各学祭酒经筵讲古。两侧的大殿则摆放着若干张桌子,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各业的博士、助教、校勘、书写官分别在那里办公,堂后则是诸祭酒、司业、监丞的专室。
一个小隶将萧裕带进了后堂,在太学祭酒门前站立,轻轻叩门后,说道:“赵祭酒,新入太学监生萧裕求见。”
“唔,进来吧。”
萧裕推门进去,专室内一个鬓角微白的中年人正在品茶,他赶忙快步走上前去,躬身道:“学生萧裕,参见太学祭酒。”
祭酒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点头道:“景博侯推举你过来,说你有过人的才学,在家可考了功名?”
萧裕答道:“是,已过乡试,现为举人。”
祭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年纪如此少小,就能博得举人之号,不简单啊。老夫三十有六才得了举人,想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萧裕赶忙应承道:“祭酒乃我北野第一届开科取士的龙榜探花,此殊荣学生终极一生也是达不到的,能拜入尊师门下,是学生的幸事。”
祭酒噗哧一乐,萧裕所说之事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算说一百遍也不会嫌腻。
“孺子可教,你便去天字甲科读书吧,能不能学到更多东西就靠你的造化了,记住为师一句话,做人要低调,令姑爷虽是侯爷,但在北野上京,职位也不过是个区区的户部主事,那天字甲科里藏龙卧虎,都是我北野文坛的佼佼者,不可惹是生非,记住了吗?”
“是,学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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