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鲁学政都惊于谭振学的敏捷反应,半晌不到谭振学就能将答案脱口而出,冲着这点,他的学生无人能比得上,思及此,鲁学政脸色稍有些许难堪,自己稍逊谭盛礼就罢了,他教的学生比谭振学差这么多,委实脸上无光。
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但听谭振学又道,“不瞒大家说,此题曾在我们的功课里出现过。”
难怪如此。
其余人松了口气,完全不知自己为何松口气。
看众人表情,谭振兴又急了,做过又怎么了,也是他们赢了,想他们家个个聪明绝顶,怎么就摊上谭振学这种榆木疙瘩了。
谭振学胸襟坦荡,鲁学政不好占他便宜,坦然道,“虽说是这样,能记住所做过的功课也是你们的本事。”他在城里开课到现在,多少人还拿着他讲过的功课来请教,在场的学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记住所有功课,这点来看,谭振学强多了。
而且观谭家其余人反应,这题他们都能做。
比算学,他的学生输得彻底。
鲁学政问,“你说这道题你们做过,那你们如今的算学功课有哪些?”这道题他们会,说明他们学得更深,鲁学政不禁好奇他们深到哪种程度了,院试过后,他专程托人翻了翻谭家众人的府试考卷,除去谭盛礼外,谭振兴和谭生隐错了不少,但和往年比,两人在案首之上。
如果不是对算学感兴趣的人,少有人钻研这门,要知道,府试最后道题到现在都无解,其他地方也没人答出来。
谭盛礼在算学这门的造诣,已经达到进士水准了。
想不到教出的学生也好不逊色。
鲁学政不由得想知道谭振学答到何种水平了,故而有此问。
谭振学想了想谭盛礼这两日布置的功课,随意说了题,鲁学政皱眉思索许久,问谭振学,“是《九章算术》里的内容吗?”
“不是,父亲偶然翻到本古籍,觉得有趣,要我们多看看……”
父亲学问深不可测,功课的难度也不同,院试过后,父亲放宽的检查功课的期限,从每日延长到四日,期间不准相互讨论,四日后再任他们交流,今日翻出功课,回家必被谭盛礼训斥,他诚恳的请求,“学政大人,此题乃父亲留给我们的功课,未曾来得及做,还望你莫把答案告知,否则被父亲知晓,定会说我们投机取巧……”
鲁学政眉头紧皱,许是他孤陋寡闻,此题他也不会做,谭振学想多了。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鲁学政不会揭自己短处,只道,“有子诚实如此,何愁家族不兴,罢了,你们几人功课在明章他们之上,如有机会,指点明章他们罢。”
“学政大人谬赞,学海无涯,学生们知识浅薄,指点谈不上……”谭振学谦谦有礼,“学政大人,若无事,学生们就进山砍柴了……”
鲁学政摆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