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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向小园仿佛是一只破壳的雏鸟，他啄破蛋壳的那天，只看到了季三昧，便从此认准了季三昧。

他学会说话的速度很快，不出两个月，就能颠三倒四奶声奶气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ldo;三昧爹爹，喜欢。&rdo;

季三昧笑：&ldo;有多喜欢？&rdo;

向小园比划了半天，把自己细瘦的手臂张到最大：&ldo;有这么多。&rdo;

季三昧学着向小园的样子，轻轻松松地把手臂张开：&ldo;那我喜欢小园就有这么多。&rdo;

向小园脸红了。

他趴在季三昧的胸口上蹭了蹭，又张口去咬季三昧刚刚发育好的胸口。

他已经长牙，下口又没个分寸，痛得季三昧倒吸一口冷气，一低头，红豆果然被咬开了一道小口子，像是因为熟透而炸裂开来的，还有一丝丝的红豆浆溢出来。

季三昧也不生气，抓住向小园的肩膀，把小东西举了起来：&ldo;熊孩子。这个地方不准碰。&rdo;

向小园咂咂嘴：&ldo;唔？&rdo;

季三昧笑着：&ldo;这里我要给别人留着，只有那个人才准碰。&rdo;

向小园鼓了鼓腮帮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季三昧问：&ldo;生气啦？&rdo;

向小园赌气地哭了：&ldo;三昧爹爹不是喜欢小园吗？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别人？&rdo;

季三昧乐了：&ldo;……喜欢啊，不过我一辈子能喜欢很多人。……我喜欢小园，喜欢我弟弟六尘，还喜欢我家隔壁的邻居小弟，还有我自己。……尤其是最后一个，我最喜欢。&rdo;

向小园却一点都没有被季三昧光鲜外表下的厚颜无耻震惊到，还一脸钦慕地赞同道：&ldo;我也喜欢三昧爹爹。&rdo;

季三昧用手指把向小园柔软的头发梳了一梳，对他的品位进行了褒赏：&ldo;好在我最后只能爱一个人，不然要是一个个喜欢过去，我怕是要累死。&rdo;

季三昧满心想的都是那个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怎么也长不高的沈兄，想着想着，就忧愁起将来沈兄和自己房事时，岂不是像狮子狗上藏獒。

季三昧越想越愁，便叹了一口气。

向小园问：&ldo;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rdo;

季三昧：&ldo;喜欢……就是喜欢；爱么，是我喜欢一个人到愿意为他去死。&rdo;

认真思考了一番的向小园得出了结论：&ldo;那我就很爱三昧爹爹了。&rdo;

季三昧问：&ldo;你知道什么是死吗？&rdo;

向小园懵懂地摇了摇头，引得季三昧一阵大笑。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乱说，在一年之后，刚满三岁的向小园差点死了。

季三昧在挑灯温书时听到外头有异动，像是细微的风箱抽动声，他心觉有异，起身拉开了门，向小园孱弱的身体就顺着开门的方向倒入了书庐里，捂着喉咙，窒息地蜷成虾米状，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呕吐喉音。

季三昧扑倒在面白唇青的向小园身上，粗暴地撬开了向小园冰凉嫩软的唇畔，嘴对嘴把卡住他喉腔的污物吸了出来。

向小园高烧七日，死里逃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ldo;……刚才那个感觉是&lso;死&rso;吗？好像也没什么。&rdo;

这话的作死程度，季三昧给他满分。

要不是看向小园身子虚透了，季三昧绝对会把他倒吊起来用藤条抽一顿屁股：&ldo;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书庐来作甚？&rdo;

&ldo;我每晚都来。&rdo;向小园说，&ldo;我看着爹爹窗上的影子才能安心，不然我睡不着。&rdo;

饶是伶牙俐齿如季三昧，也被这孩子的执着堵得哑口无言：&ldo;外头更深露重的，你身体不好，这么一宿一宿地熬着，不要命了？&rdo;

小孩的眼里满是摇荡的碎星：&ldo;我白天能在房里睡一整天，可是爹爹有的时候好几天都合不了眼，小园心疼爹爹，就想陪着您。&rdo;

季三昧不语。

……为了能和沈兄并肩而立，他累一点又有什么不好，他一千一万个甘之如饴。

向小园不知道季三昧心中所想和他心中所想并不是一回事，他摸了摸自己被吸吮得微微发肿的唇，露出了傻气的微笑：&ldo;爹爹，再亲亲我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