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过剩下的甜枣放在小几上,掐腰对着他道:“你去把鸡杀了?”
“我?”初三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去杀一只鸡?”
李成忱淡淡吐出一个字,“去!”
初三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去院子里杀鸡,初一整理着书案上的密信一一拆开对着李成忱回禀,琯夷自知朝堂初定自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什么!老大就这样被她推到了?”
初三、小松子蹲在长廊下守着奄奄一息的母鸡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母鸡伸长脖子扑棱了一下翅膀,初三头也未抬手起刀落又是一刀,硬是把鸡头剁了下来,大呼小叫道:“什么!她竟然扒老大的衣服?”
“你小声点。”小松子扒拉了几下母鸡,“我去烧热水,褪鸡毛。”
“说完再去。”抬眸便看到倚在疏窗之下巧笑嫣然的琯夷,初三竖起一个大拇指赔笑道,“姑奶奶,你厉害。”
“我去给你们做红豆糯米汤圆。”
未行几步便听到初三唉声叹气道:“这样的好戏怎么就没有被我碰上!”
酉时三刻左右,江蓠、禄海一同前来看望李成忱,琯夷正在小厨房做饭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江蓠,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好不好?”
江蓠转了个弯去了小厨房,她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在处理一条鲤鱼,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四溢,“鸡汤?”
“炖了一个下午了,给成忱补补身子。”她指使江蓠把切好的木薯放入砂锅中,俯身添了柴火道,“这里油烟大,又热,你不要待在这里了,还差一个鱼,菜就齐了。”
江蓠拿出一个青花素瓷大碗把砂锅里的鸡盛了出来,用小碗盛了鸡汤,剩下的继续用小火煨着,用木托盘端着去了堂屋。
初三初见江蓠简直两眼放光,整了整衣衫拱手一揖,“在下有礼了,不知姑娘芳名?”
“江蓠。”
初三摸了摸下巴往初一身旁挪了挪,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初一嗤之以鼻的回了一句,他眉开眼笑走过去帮江蓠摆碗筷,“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清新脱俗,好名字。”
江蓠颔首一笑以示应答,初三眼角余光落在梳妆台上一朵别致的绢花上,眼珠转了换,于是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拿着一朵花在江蓠面前不停的晃悠,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酸诗。
琯夷端着糖醋鱼放在圆桌正中央疑惑道:“你拿着江蓠送我的绢花做什么?”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得就是初三这种人,“江蓠姑娘不仅蕙质兰心而且还心灵手巧,这花做得和真的牡丹似得。”
琯夷、江蓠但笑不语,众人一一落座,初一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初三扶额道:“那是蔷薇。”
“都是花,有区别吗?”
初一道:“别说你认识我。”
琯夷不停的往李成忱的盘子中夹菜,而且都是他平常不喜欢吃的肉食,初三眼瞅着鸡腿,酱肘子,虾仁都被夹了过去道:“你就别为难老大了,我勉为其难的笑纳了。”
初一夹了一筷子青菜丢到他盘子中,“就你话多。”
李成忱淡淡瞥了他一眼,初三赶紧闭了嘴,乖乖的埋头扒饭。
李成忱把鸡腿夹到她盘中道:“你吃吧!我还不饿。”
“那怎么行,我看着你吃,必须吃!”琯夷旁若无人的夹着鸡腿放到他唇边,“乖,张嘴。”
他只得无奈妥协,初三想看又不敢看,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小松子启了一坛梨花白,帮所有人一一斟了酒,他知她酒量不好,叮嘱道:“你喝一杯就可。”
“好。”
琯夷满口答应,然后……然后李成忱高估了她的酒量,上好的梨花白酒性烈,一杯酒下肚她就已然飘飘忽忽,脸颊绯红,先是拉着江蓠对着初三道:“我家江蓠是订过亲的,是表哥的人。”
然后抱着李成忱的胳膊死皮赖脸的蹭来蹭去,“这是我的,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
禄海撇撇嘴,“这也太没有酒品了。”
她黏在他身上扒来扒去,原本整整齐齐的衣袍被她扒拉得松松散散,李成忱捉住她的手温言道:“都是你的,不要闹了。”
初三喝在口里的鸡汤差点喷了出来,在琯夷面前老大简直对她毫无底线,都这样了还能忍?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望向初三,他下意识的双手环胸,“你……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