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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阮妈妈有事？&rdo;荷衣看阮娇娘那神情，就知道她遇到麻烦了。

阮娇娘找了凳子自己坐下，&ldo;花魁的魅力真大，有人对你念念不忘。&rdo;

荷衣拿起杯准备倒茶，&ldo;阮妈妈可说的是柯千百？&rdo;她挑起眉询问。她把茶递给阮娇娘，阮娇娘顺手接住搁在桌上。

荷衣看出她心里有事，对坐在她身前，&ldo;柯千百是个财主，我们可得罪不起。只要他肯花钱，莫笑定会答应陪客。&rdo;

阮娇娘怎不知柯千百是个得罪不起的财主。问题是君钦她更得罪不起。这赚钱是为君钦涯，得罪地推了柯千百的生意也是为了君钦涯。她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竟活得这么累。

荷衣见阮娇娘搁了茶并不喝，她向兰香道：&ldo;巧凤，取些井水来，再把火炉提来。&rdo;

兰香应道：&ldo;是，一会就准备好。&rdo;

上次兰香为荷衣准备的茶具，一直摆放在桌上。没人来，荷衣也没有特意独自泡过茶。这工夫茶要是一个人喝起来便没什么兴致。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能有人陪她品茶如人生，那是多清闲的事！况且品茶是让人心神宁往的事，清茶下肚清香甘甜荡气回肠。什么事，在品茶中，说起来也方便。

荷衣对沉默的阮娇娘道：&ldo;今晚，那柯千百又出了什么高价？&rdo;

阮娇娘抬眼望向不慌不忙的荷衣，&ldo;你倒是什么都无所谓，跟你唱的歌一样。&rdo;

荷衣笑道：&ldo;那阮妈妈要我要死要活的跟他求饶？让他放过我？或者是在这阮娇楼一哭、二闹、三上吊？&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试试，也许他会放过你。&rdo;阮娇娘明眼道。她心里清楚，君钦涯对荷衣微妙的感情。

荷衣神色正经了，&ldo;你认为有用吗？我求他，他就会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青楼，不再折磨我？再说，求人是我从来不做的事。求人不如求已，只有自己才是最忠于自己的，还有谁会比爱自己更爱别人？&rdo;

前半句阮娇娘赞同荷衣的观点。但是最后一句话，阮娇娘否定。这世上怎么没有比爱自己更爱别人？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爱君钦涯，绝对胜过爱她自己，&ldo;所以你活得很轻松。&rdo;阮娇娘羡慕道。

荷衣听了这话，心底轻笑。这轻松是说到就有的吗？要割舍多少东西才可以让自己轻松。她穿越来了这古域国，就为等君钦涯。为此在冥界受了让人魂飞魄散的皮肉之苦。她坚定的信念放弃了，她才得已轻松。爱一个人爱了两世，让她割舍，她能容易吗？荷衣不想跟阮娇娘讲什么道家思想，什么无欲无知，什么柔弱者生之徒。

她只婉转地说：&ldo;这世间，什么所谓的烦恼，不都是自寻的吗？&rdo;

这一句话简单又经典，直接如一把利剑刺进阮娇娘心窝。当然，刺痛了，也刺清醒了。这烦恼是她自己找的，苦恋着君钦涯是她自己意愿的。但是，她仍旧要这样苦苦恋下去。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没有任何理由。就简简单单的爱着他，想着他，为着他，哪怕是受伤了也依然还要爱。就像荷衣穿越来自找的苦一样。冥王明明告诉她，她与钦涯的缘已尽，她仍旧还是要赴那刀山火海，血魔冥掌。

阮娇娘的眼睛好深，又清澈透明，那清澈里装着故事。荷衣一眼便看穿，她心里清楚，阮娇娘肯定和君钦涯有不一般的关系。她想，看来，又是一个痴情女。

荷衣本想，等兰香拿来茶再制造一个宁静的气氛跟阮娇娘谈谈心。没想到，她就这么说一两句就说到阮娇娘心坎上了。

&ldo;天下难得岳姑娘这样的奇女，能把万事看得这么淡。&rdo;阮娇娘佩服道。

荷衣正轻笑，阮娇娘补充了一句，&ldo;你真的放得下吗？&rdo;

&ldo;放得下什么？&rdo;荷衣问。

阮娇娘起身咏道：&ldo;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do;

这是荷衣曾经对钦涯的誓言，阮娇娘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ldo;你当真放得下他？爱过，真的那么容易说忘就忘？忘得干干净净，见了他跟个陌生人一样？&rdo;

今天早上，君钦涯从荷衣房里走的时候，阮妈妈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身影渐渐地远去。直到阮妈妈看到他消息在街头了，那神伤还留在这楼里，感染了楼里的气氛。他走之前对阮娇娘说，这些东西她喜欢就好，一定要交给她，就说是我这个恩客该给的。他说这话时，说得轻松，把自己说作是荷衣的恩客。其实他的心触及到&ldo;恩客&rdo;二字时，痛得滴血。

荷衣轻问：&ldo;他有什么值得我再那样痴，那样狂？&rdo;

阮娇娘心疼道：&ldo;那你也不用这样折磨他。&rdo;她看到君钦涯落魄的身影就心疼，连到她心里的疼。

这话说反了，荷衣冷声道：&ldo;阮妈妈觉得我是个狠心的人吗？被折磨的人是我？若不是我看得淡，早就自寻死路了。&rdo;

这时，兰香一手提了井水，一手提了正旺的火炉进门，&ldo;莫笑姑娘，我都准备好了，又要沏茶吗？&rdo;

荷衣看了，收了刚刚心升的不慡，&ldo;阮妈妈可愿意陪我品茶，今天让你再尝尝你们家乡的茶香。&rdo;

兰香准备好茶具，宽大的方桌一角的水烧得正旺。这沸腾的水正好可以沏茶。

阮娇娘看荷衣悠然自得的开始茶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