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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第1页)

“啊!”“再有,鹅公子乃越国公青睐之人,他焉能容忍你这种作为?你或许说,郑言庆不过一介家奴出身,越国公不会怪罪你。的确,越国公不会在明里怪罪你,可私下里,你敢保证他不会对你生出间隙?只要越国公对你不满,你这前程就算完了……还有,我听人说,郑言庆在偃师与吴县张氏族人关系密切,你敢保证,其他世家大族,会不因此而对你指责?到时候,你在安远堂的地位,恐怕也会受到影响。”郑仁基的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颜师古。好半天,他强自一笑,咽了口唾沫说:“贤弟过于言重了吧。再说那郑言庆是不是鹅公子,目前也不能确定嘛。”风暴之忠诚(下)郑仁基的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颜师古。好半天,他强自一笑,咽了口唾沫说:“贤弟过于言重了吧。再说那郑言庆是不是鹅公子,目前也不能确定嘛。”言重嘛?只怕一点都不重!郑仁基心知,颜师古没有半点夸大其词。如果郑言庆真是鹅公子,如果杨素对他不满,他的前程就完了。没有了前程的郑仁基,再想立足安远堂,可就难喽……焉知郑家其他各房,不会因此发难?这年月,锦上添花的人多,落井下石的人,更多。“是不是夸张,只要鹅公子的身份一旦揭开,自然能见分晓。至于郑言庆是不是鹅公子……很简单,把世绩叫来问问便知。你忘了,言庆他们就是在偃师接的世绩,而鹅公子的成名之作,也正是在偃师酒楼,一问便知分晓。”郑仁基顾不得许多,连忙命人把徐世绩找来。徐世绩并没有睡,今夜郑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可能睡的着?有心冲出去,为言庆分辨。他相信,一个能编出千里走单骑,能编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绝不可能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他出不去,郑仁基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出房间。所以,徐世绩就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当郑仁基唤他过去的时候,他急不可耐的就随下人前往书房。“世绩,我问你,你可知道,鹅公子的事情?”郑仁基也是慌了,徐世绩刚一进房间,他立刻上去,拉住徐世绩的胳膊询问起来。徐世绩何等聪明,立刻猜出了郑仁基话中之意。“郑叔叔,言庆就是鹅公子!”“啊……”郑仁基后面的话,被徐世绩这一句,生生的憋了回去。颜师古连忙问:“世绩,你确定?”“当然确定。”徐世绩说:“那天家父听说有孙思邈先生在,所以就拜托郑管家,在首阳酒楼摆酒设宴,款待孙思邈先生。同去的,还有当朝工部尚书杜果的孙子,杜如晦。我和家父都在,席间孙思邈先生说起了王右军爱鹅的典故,当时窗外池塘里,有数只白鹅,所以杜如晦大哥就开玩笑说,让言庆以鹅作诗一首。”“然后呢?”颜师古问道。徐世绩回答说:“言庆刚开始推脱,但孙思邈先生也在一旁打趣,他就来了兴致。还是孙先生亲自为他研磨呢,言庆在酒楼里,写下了咏鹅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孙先生就问他,用的是什么字体?言庆当时也是随口说了一句:咏鹅。后来,孙先生还在洛阳待了几日,教言庆什么拳法。大概就是崔管家来的前几天,孙思邈先生才离开了洛阳。”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假,徐世绩还背出了那首咏鹅诗。其实,他既然说出了孙思邈的名字,还有杜如晦,颜师古和郑仁基,就已经相信。郑仁基一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言庆不让我说,还告诉我,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平白惹人耻笑罢了。他还说,书法诗词,终究是小道,陶冶情怀,予以自娱足矣。郑家以经史传家,我们还是应该潜心研究经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方为大道。他告诉我,如果传扬出去,而又别人又肯相信,以后不免为名所累,难做学问。所以,我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些话,当然是郑言庆为了避免麻烦,不得已编造出来的借口。可听在颜师古郑仁基耳中,却如同黄钟大吕般,令二人久久不能言……“大兄啊大兄,你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颜师古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言庆一袭白衣,在鸟语花香的田园中,捧书而读的模样。只是,那不再是一介童子,白衣飘飘,风采照人,令颜师古轻声呢喃。“夫人误我,夫人误我!”郑仁基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喉咙间好像有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来,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噗通摔倒在地上。“大兄醒来,大兄醒来!”“快来人,快来人啊……”颜师古和徐世绩都慌了手脚,一个抱住郑仁基,另一个则跑到了门口,大声唿喊。好久,郑仁基悠悠醒来。只见书房里挤满了人,崔夫人跪在一旁,怀抱幼女,泪水涟涟。不知为何,郑仁基对崔夫人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厌烦,头一扭,却看见了郑宏毅。突然间,郑仁基明白了郑大士的苦心。郑大士为什么要派郑世安祖孙来?只怕他也看出,郑言庆将来,必然非池中之物。安远堂日渐式微,如今郑大士在,尚可勉强支持,但郑大士不在了,郑仁基能撑住嘛?郑仁基不是武勋出身,而安远堂门风恰恰尚武。吟诗作赋,做风流名士,郑仁基倒是可以。但若以一介文士,镇住安远堂,令其他各房不敢心生二念,只怕困难。所以,郑仁基可以勉强保住安远堂,但若风暴之清明黎明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原野之中,腾起一片片轻雾,似幻似真。天刚刚亮,就有农人在田垄间忙碌着,披蓑衣,戴蓑帽,在这疑似仙境般的原野上,透着几分洒脱。嘹亮的歌声,萦绕苍穹,远处青山隐隐,格外动人。“再过几日,就要到清明了!”郑世安搂着郑言庆在车上坐着,一只腿耷拉在一旁,看着这如诗美景,突然说道。他披着一件蓑衣,戴着一顶蓑笠,看上去颇有几分隐士的味道。一夜颠簸,倒是让他心里的怨气减弱不少。黎明细雨,他被郑言庆拉着走出油篷。蓑衣蓑笠,都是郑为善送的。言庆越发觉得,郑为善这个人很不一般。如今他祖孙说好听一点,是被护送回荥阳;说难听了,就是被押解回去,和犯人无二。可郑为善对郑世安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因为郑世安身份的变化,而产生半分怠慢。再加上昨夜幸亏是郑为善派人去通知李基,才有了窦威出面作证,使得郑言庆洗脱冤情。只这一分恩情,就足以让言庆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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