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都知道!
白昕媛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
一股失望冰透了她刚刚暖回来的身体,何幼霖翻了个身,背对而眠,不想看见谭少慕的脸。
她敛了敛眼睑,苦涩地抿紧唇瓣,心像是浸泡在柠檬水里,酸涩胀痛。
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失踪的一个月里,天天与害她的女人出双入对。在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时,不生气,反而比从前待她还要温柔有耐心!
太可怕了……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闭着眼睛,睡着就好,晶莹的泪珠却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她的脆弱和难过悉数入了谭少慕的眼里。
他把她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高大的身材勉强挤了上去。不算宽大的病床上,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环抱在她胸前,“霖霖,她还小,做事有点不经大脑思考。本性,不坏的。反正,你平安无事回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平安无事?
何幼霖的眼眸黯了又黯,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是不是要她死在外面,才叫有事?
走神的一刻,手腕被握住,炙热的手掌贴着她的皮肤。他微微用力,她整个人便打了个滚,跌进了他的怀里。
天旋地转间,熟悉的檀香味蹿入鼻尖。微睁一条缝,面前起褶的雪白衬衫缝隙里,露出的性感的小麦色皮肤,壁垒分明的胸膛。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心碎。
他是个冷血动物,除了伪装的笑容会给人温暖的错觉,他的四肢身躯都常年冰冷。此刻,他却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她知道,他情动了。
然而,他却没有轻亵的举动,大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头发,眸色郁积。
她的难过,愤怒,他明明都听见了,他却始终没过问。这么无情的男人,却做着全世界最温柔的事情。
而她,却没出息的软下了心。泪水伴着委屈,尽数哭在他的怀中。心底里压抑很久的愤怒,不甘陡然爆发,她扯着他的衬衫,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抽抽搭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你不是人人都敬畏的慕少吗?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我?”
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最后一句话,她不敢问。只能在心中,惶恐不安,自我折磨。
谭少慕的胸口一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为自己辩白。只是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自责闪过眼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细弱下来,何幼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谭少慕望着胸口那一滩水渍,皱了皱眉,却没有脱下衣服的冲动。
他叹了叹气,下了床,附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哭够了没?起来,帮你洗头了!瞧你头油的。没见过你这么邋遢的女人。”
何幼霖止住了哭,眼角含着泪花愣愣地看着他,心想:我头油,你还不是摸了半天。
谭少慕锐利的眼神眼眸看了她很久,似乎能看穿她心里想什么。
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叫她莫名有些心虚,明明不爽的人是她,怎么他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扭转了局势,自己又处于弱势方了?
她不记得她是怎么走进洗漱间的,是他抱着她,还是牵着她,她完全没有印象。
直到温热的水流冲击到她的头皮,她满足的叹谓了一声,才晃过神来。
他是个讲究生活细节的男人,即使只住院几天,洗漱间里的洗发水和沐浴乳他也方方面面的考虑到,全部都备的是家里惯用的牌子。
熟悉的薰衣草香味环绕下,头皮上传来陌生的触感。他的手指纤细有力,指甲常年修剪干净,抓起头皮不痛不痒。
她弯着腰,低下头,看着瓷盆里白色泡沫被水流冲走,突然开口问,“你这么熟练,经常给别人洗头吗?”
谭少慕停下按摩的手,用花洒对着她的头冲刷泡沫,温润的声音被水声盖住了大半,“少芝两岁丧母,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说呢?”
这一瞬间,何幼霖想起养父。小时候,养父给她洗头的场景。
养母对她一般,不苛刻,不喜欢。是养父坚持要收养她。所以,她小时候的起居,都是养父一手照顾的。
当时,她就想,将来她结婚了,一定把欠爸爸的债通通还给自己的子女。她在爸爸身上感受的温暖,通通给她的孩子,甚至更多。
只是,没有想到,她第一个孩子……
何幼霖摸了摸肚子,露出苦笑。
谭少慕察觉到她这一举动,手下的动作微顿,没等她说什么,便扯下干毛巾把她的湿发包裹起来,“出去,吹干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