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鸣翠坐着花轿来到皇宫大门。朱红色的大门,蓝色的匾额上面清晰地写着“明镜高悬”几个字。轿子在门口停下,几个守门禁军拿着戈矛整齐地屹立着,他们中间肃杀的气息十分浓厚,鸣翠似乎恍惚地看见,刀光剑影里面,一个因为触怒了皇帝的太监鲜血淋淋地被侍卫赶出来,“皇上,请开恩啊,请开恩啊……”可是除了和他平常有来往的人出来送行外,几乎没有人敢摸上老虎的屁股,自找麻烦。
鸣翠的心有些闷得慌,有说不出的难受,关键是,豆蔻年华的她不想立即失去生命,她紧紧地捏了捏手上的香囊,捏地里面“咯咯”直响。长时间的奔波,使她筋疲力竭了,就连胳膊上的劲儿也快要用完了。
“李大人,先别急着进去好吧?”
“什么,先别急着进去,你要怎么了呢?”李大人瞪大了眼睛,毕恭毕敬地问道。
鸣翠挤挤眼睛,把手放在脖子上面挠了挠,抓抓脑袋,难为情地笑了,“李大人,您看,我这头一回进宫,穿着打扮难免有些不得体的地方,我想下车理理头发和衣服,免得叫人笑话。”
一路上,风是刮大了点,她的发髻有点下垂,额头的几丝头发斜斜地搭在肩膀身上,李大人摸摸下巴,点点头,“春香姑娘不仅妙笔生花,文笔细腻,就连心思也细如针织,你的顾虑很对,在文武百官面前……”
“哎,李大人,您就少说几句吧,这里人多,不方便打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那边的荼蘼架下啊……我去去就来。”
鸣翠扒开窗帘,伸出三寸金莲来,周围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射来钦羡目光,“春香小姐,你真是好福气。”
鸣翠跌跌撞撞地来到荼蘼架下,理了一下衣服。一阵落花从天而降,粉红的,雪白的,嫩黄的,夹杂在一起,纷纷扬扬,随风散去,落在荼蘼架上,绿油油的荼蘼架上点缀着浅淡的花瓣儿,真是个美玉般的世界。
鸣翠的脑袋嗡嗡地作响,一会儿又变得清晰起来。“布谷……布谷……”她听见了,是布谷鸟儿,是一只失群的鸟,不知他是在深山里面,栖息在哪棵树上,它的声音就像*药一样,明翠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山洞里走。那是走出山东的方向,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可是那声音勾引着自己的魂魄,她力不从心地还是缓缓来到山洞口。
“都一个时辰了,春香姑娘怎么还没有回来?”李大人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它的身体变得有些粗糙,不像早上那般明亮清晰了。
“是啊,再等下去,恐怕们连城门都不敢进去了……”
“是啊,陈大人,公孙大人,钟离大人,你们去荼蘼架那边去找,范大人,我们一起去左边寻找,她该不会是临阵逃脱了吧?”
“这丫头也真是的,还没见着猫就变成老鼠了,她难道有什么隐情吗?”他随口说了一句,便开始行动了。
公孙大人向来一意孤行,不合群,做事情,常常是我行我素。他一个人老是走在前面,他锐利的眼光总是能够先发现一些致命的线索。
远远的躺在地上的是被花瓣围成的脚印,有人在这里伫立了很久,这里的落花自然要薄些。
“钟离秋,你看这是什么?”
“女子的脚印儿,绣花鞋来着,宫里面的宫女穿的那种。”钟离秋不屑一顾地回答。
“不,你看,你觉得尺寸如何?宫里的女子选进宫的时候,多半是三寸,你来比比,它顶多只有两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