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抱着阿莠,抬头看看天,叹口气,说道:“反正我是熬过来了,那时学是必须学,不喜欢,太累,现在也学,但现在是为了做好某个事情而学,不累,其实学着学着,就习惯了。”
“习惯了。”阿莠重复。
徐宝看看阿莠,又去瞧盯着这边看的王畴,摇摇头。
他认为王家对闺女的教育很失败,阿莠的爷爷当官,整个忙来忙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她父亲又要写唐书,就是唐史,断代史。
还能看出来阿莠因为是女孩儿,家中的奶奶和母亲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赤石身上。
所以赤石显得聪明,阿莠则是愿意自己一个人玩,她或许也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可应该是总失败。
然后呢,她就玩出了属于她自己的世界,渐渐与人隔开。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时间长了宝宝会得自闭症的。
徐宝看阿莠总喜欢重复自己说的话,便明白阿莠的世界里多了个自己,也就是重新一次愿意去接触更多的东西。
若自己现在像阿莠的家人一样对待阿莠,那么阿莠会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
想想就恐惧,那得是多么孤独啊。
于是徐宝对阿莠说道:“咱俩玩游戏吧,我说你跟着学,好不好?”
“好。”阿莠答应。
然后徐宝上下左右瞧瞧,说道:“天上白云有朵朵。”
阿莠跟着学:“天上白云有朵朵。”
徐宝继续:“秋来大雁向远歌。”
阿莠还是学。
徐宝:“从东往西叫作路,由南到北称为街。开封桥梁一座座,座座桥下是小河。河中鱼儿嬉戏闹,还有岸边树叶落。一叶漂漂如小船,一叶转转随漩涡……”
徐宝一边跟阿莠说着,一边腾出只手来对王畴示意,让对方写。
因为他是临时编的,回头就记不住了。
王畴却回了一个手势,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他背下来了。
徐宝最讨厌这种人,记忆力要不要那么好?欺负人是不?
跟我比记忆力,我应该让十六……哦不,十六哥的记忆力也不强,那就是五哥,对,让五哥来,写书法的时候才应该找十六哥。
徐宝腹诽着,他羡慕那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
却不知车上车下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包裹王畴。
王畴才华不小,否则也考不上进士,更没有资格参与唐书编撰,可他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到这种顺口溜上。
他只要想着韵,就会往格律诗词上放,那很累的,而且讲究文字的工整和对仗。
他以前写出来诗词,家中的孩子能背倒是能背,过后就忘,太难,字词晦涩,本事是显出来了,孩子理解起来不容易。
所以徐宝拿出来‘声律启蒙’后,他和马先生都被震撼了,好学、上口,真正为孩子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