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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架空历史]《和平街五十一号》作者:啸々天【完结】

书籍介绍:

作品以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严酷的阶级斗争为背景,以竹海、尤瑜、池新荷、黎疾等一批优秀青年为中心人物,反映了那个时代的青年的坚忍不拔的奋斗、纯真离奇的爱情、迷茫雾海般的苦闷与无可奈何的沉沦。

似野兽撕咬的残暴的阶级斗争,扭曲了高尚的灵魂,也扭曲了圣洁的爱情。遭遇狂风暴雨的不日不夜的摧残,一条条纯真清晰的爱情轨迹,变成了万马践踏过后的杂乱的蹄痕;明艳的春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冰雪摧残过后的败叶枯枝。全书以竹海被逼出走北国,二十二年后回到故里,重逢故人,思绪潮涌。将五六十年代的广阔怪异的人生画图,辐辏在一条画廊里一天展现出来。以尤瑜、竹海与池新荷之间的恋情、婚姻为贯穿广阔人生画图始终的中轴线,故事多条线索错杂而行文并不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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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晨兴忆梦(上)1长虫佐酒添逸兴,奇想惊叹烟雨亭

“‘十年一觉扬州梦’,杜牧扬州的春梦,十年后醒过来了。可我的一场噩梦,凄风苦雨二十四载,才算结束。朋友说,‘“砍去桂婆娑,清影定更多”。现在你应该振作起来。’是

的,如今,障碍‘清影’的‘桂婆娑’给‘砍去’了,二十多年被歪曲的事物的本来面目

是应该真实地显现在人间了。脆弱的命运之舟闯过了急流险滩之后,今天遇上了艳阳高照、风平浪静的时代,我是应该有一番作为了。”

九曲十八弯的时间长河,穿过险恶的崇山峻岭,咆哮奔腾,冲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九八三年七月中,竹海回到了阔别二十四年的曾经工作过的学校的第一个晚上,上半夜,苦热难熬;下半夜,刚刚入睡,二十多年前的一拨一拨的人,一波一波的事,就鱼贯蝉联而来,不停地翻作光怪陆离而又回味有长的好梦。还不到六点,竹海一觉醒来,心情还甜丝丝的,他不禁喃喃地对自己说。

醒来时,还感到过去让人透心凉的水竹凉席,有几分凉意,但不久,又热辣辣的,渐渐地如灼热的铁片。汗珠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里一齐涌出来,聚成弯弯曲曲的溪流,蚯蚓般地在周身蠕动。躺在上面,有几分像热极的正午,窜到沙滩上的鱼那般难受。可是由于过度的旅途疲惫,他实在不想起床。忽然,好像有个瘦长的影子从窗前晃过,他想那一定是尚文来找他了。他起来打开门,可又不见人影。天亮了,火南风像从鼓风机里鼓出来,一个劲儿掀着热浪,校园里水塘岸边的柳树,叶片儿都卷曲着,柳枝儿俨然像一根根绳索,一个劲儿飘向北方,像狂奔的野马的长鬃,发出忽忽瑟瑟的哀鸣。平时一个劲儿拖长声音聒噪的蝉儿,此刻偃旗息鼓了,兴许是夜来它没有吸食到一滴露珠,再也无力振羽。人们只知道“噤若寒蝉”,天寒,蝉儿才会噤声,其实,在燥热如戈壁沙漠的暑天,有时它也疲惫不堪,无力嘶鸣了。

此时,他记起了昨天中午从县里开会回来的年轻的校长送来的局长的一封亲笔信,并十分严肃的地传达了局长的十分风趣的话:

“竹老,今天,局长亲口对我说,‘你告诉竹老壳,如果他不来,你就将他抓起来,五花大绑,押送到县里来。’竹老,‘抓’、‘绑’我不敢,但万分无赖时,我只好用轿子抬着给送去。我想,竹老,您,您绝对不会让我这个当差的为难吧。”十分负责的校长十分尴尬地苦笑着说。他称竹海为“竹老”,其实他还只有四十四岁,远远未老,只是几十年风风雨雨的的摧折,未老先衰,现出龙钟老态罢了。

竹海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与局长是“车马轻裘与共”、砍了脑壳可共疤的老同学。多年乖隔,如今似“久渴思饮”,急于想见他,才说这种通牒式的重话。其实,局长要他今天九点前赶到教育局近旁的赤山中学,参加气功学习班,无非急于要与他畅叙他们往日的情谊,“通牒”只有“通”而使“知”的含义,决无铁定的行政命定的“牒”的意思。至于他迟去,早去,或者不去,无关紧要。既然尚长子走了,还是多睡一会儿好。待他又静静地躺下的时候,突然记起了苏轼的那首《临江仙》来了:

临江仙苏轼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

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

江海寄余生。

当年,他是因为这首词的指引,才远走他乡的,如今,又是因为这首词的感召,回到阔别二十年的故乡。他历来崇奉人与人应该是亲如兄弟的格言,觉得人人都应该“忘却营营”,真诚相待。从前他想,解放了,劳动人民告别了人吃人的旧社会,成了国家的主人,旧社会所有的冤魂、怨鬼都变成了新人。以后大家再也不会像苏轼说的那样,“常恨此生非我有”,成为任人宰割的杨白劳,而能切切实实地拥有自己的“此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是残酷的现实,轰毁了他的黄粱美梦。谁又能想到,时隔不久,割去的韭菜又重生出来,一些人又重演老祖宗的故技,制造出另一种吃人有理的高论,自觉或不自觉地重操起“焚书坑儒”、“文字狱”的旧业,用又最漂亮的也是最恐怖的辞藻,颠倒黑白,将另一些柔弱的羔羊描绘成青面獠牙的豺狼,使许多新人又变成了冤魂怨鬼。画地为牢,株连所及,超越十族。他为了使心仪的人脱离苦海,才不得不效法苏轼,“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隐姓埋名,远遁北国,与牛羊为伍,与冰雪做伴,成了他乡的游魂。不过,日往东行水趋下的物性终究不可逆转,河水回流,只是暂时的现象。二十年后的今天,人们已认识到把一部分人当作搅肉机上的一颗颗螺丝钉,而将另一部分人,看成是应该搅碎的怙恶不悛的野兽的肉,是多么荒唐啊!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在有意或无意地拂去历史的厚积的尘埃,重新认识事物本来的面目,承认每一个人做为“人”的应有的尊严。因此,才有人记起了他,承认他是人,不是鬼。他的好友,才踏破铁鞋把他找回来,让他又取得了做“人”的资格,重新拥有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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