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明绪盯着他,不敢置信地轻轻摇着头。
那漂亮青年在他耳边柔声道:“其实明鄢也不想的,杀人真的很麻烦。可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如此。”
“你那时……才多大?十八?十九?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司明鄢怜爱一般抚摸着他的面颊:“哥哥,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杀过人了。”他俯身在兄长的耳边,声音几近呢喃,“青岭上宗,陈尚云,你还记得他吗?”
陈尚云……龙血兰……贺西楼结丹……七苦塔……
司明鄢垂下眼帘,看着兄长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极度的失望,心中忽然微微一疼。
他强自按捺住这异样的感觉,轻轻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哥哥,明鄢真的不想这样。倘若我也同你和肖衡那般,天赋异禀资质绝顶,我也不必费这许多心思……”
司明绪哑声道:“明鄢……你……你做出这种事情……”他既震惊,又难受,还有一丝淡淡的恐惧,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脑子晕得厉害,丹田之中阵阵痛楚。
司明鄢垂眸望着他,神色怜爱无限:“嘘,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这个时候,明鄢只想听哥哥叫出声……我不会像肖衡那般野蛮,你会喜欢的。”
他一只手用上了灵力,如同铁箍一般掐着兄长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司明绪晕晕沉沉地想推开他,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丹田之中犹如刀割一般,愈来愈痛楚,一时间什么也不能思考。
他脸色渐渐苍白,疼痛之余更是恶心欲呕,额头上瞬时便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他试着呼唤系统,可系统没有回答,脑海中只有一片沉默。
司明鄢扬起眉毛,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别装了,没用的。”
司明绪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他难受得只想蜷缩起来,几乎失去了意识。
见他这般模样,司明鄢呆了呆,一把将人捞起,迅速探了探他的脉搏。
他过去在碧霄城,时常跟随曲霂霖分拣药材,也略通几分医术。司明绪此时的脉象急促而轻浅,极其不规律,显然是中了剧毒。
司明鄢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心慌意乱地搂着兄长,眼角余光已扫到了桌上那个青花瓷小碗。
他想起了贺西楼。他想起了那一晚窗外偷窥的人,他想起了那人近日来愈发令人厌恶的讨好。
司明鄢咬紧了牙,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他疾步走进卧房,将兄长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厉声吩咐下人:“把药师堂的人全都给我叫过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脸色难看至极。偏偏这个时候,曲霂霖又不在城中!
这位年轻的仙道盟主站在卧房中间,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过了许久,他又轻声道:“让贺西楼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此时已是三更天,当贺西楼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卧房地上已经跪了好几名面无人色的大夫。
司明鄢坐在床边,一张漂亮的面孔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贺西楼看不清床上躺着什么人,只是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对。他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明鄢,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明鄢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他那眼神让贺西楼心中猛然一跳,却也不敢违逆,只得慢慢走了过去。走近之后,他也看清楚了,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司明绪。
那人脸色苍白,眉毛轻蹙,紧闭着眼睛,显然神志并不清醒。
贺西楼不知所措地望向司明鄢:“明鄢,司城主他怎么了?”
司明鄢慢吞吞地站起来,盯了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