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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勋的陈述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后面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他说完，衣影就打了个响指，让他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等他醒过来，就会忘记掉这一段记忆。飞廉试着分析道：&ldo;看起来，似乎是那个姓顾的人和许家发生了摩擦，还动了手。之后他有可能是病死了……嗯，不对，可能是发现了某个秘密，然后自身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于是到许家来进行复仇？许阳等人的病，也许是他的秘术造成？&rdo;衣影听完，面无表情地鼓鼓掌。飞廉一喜：&ldo;你也这么觉得？&rdo;&ldo;不，我是在恭喜你有了一个进步：至少这次有坚持唯物主义世界观。&rdo;衣影道。&ldo;……&rdo;飞廉道，&ldo;那你看出什么了？&rdo;衣影说：&ldo;我看出这个人愚昧而且固执，落后而且自大。他说的话你要打个折扣，这样说吧：他们家有人生病了，他们舍不得花钱给医院，就自己找土方子治。有个姓顾的跟他们闹过矛盾，他们蓄意把人给打了，多半打得伤势太重人还直接死了，于是他们一直担心姓顾的死后回来找自己复仇，就又找了一堆道士，画了不少符。&rdo;飞廉问：&ldo;可是，姓顾的死而复生，许家人一一患病，又要怎么解释？&rdo;衣影喝了口水，言简意赅道：&ldo;多半是投毒。&rdo;闻言，飞廉从瞪大眼睛的好奇宝宝，瞬间变脸，变成铁面无私的冷酷保镖：&ldo;今天不准吃晚饭！去验血！&rdo;衣影：&ldo;……&rdo;面具摘下来下午，衣影就被飞廉五花大绑送去了医院，验了个血证实并没有摄入有毒物质。衣影道：&ldo;人家投毒明显也没办法一次性大规模杀伤，否则你看看许家这一大家子也不会再陆续生病，早就被灭门了。&rdo;飞廉面无表情：&ldo;不行，以后不准你在许家动一筷子！违者斩立决！&rdo;&ldo;……&rdo;衣影小声吐槽，&ldo;为了阻止我中毒身亡，我的保镖选择先下手为强，把我饿死。&rdo;飞廉道：&ldo;别比比，我全听见了！后勤部准备的营养餐有什么不好的？均衡全面而且好吃，天天送到你嘴边‐‐&rdo;衣影立刻露出了一副嘲笑的面孔：&ldo;别自欺欺人了，人类的生理构造早就决定了：好吃的东西不可能健康，健康的东西不可能好吃！人类演化了这么多年，把最利于生存的东西进化出了最大快感，包括做|爱，午睡，还有吃高脂高热量的东西。虚伪的现代人却把这两样当成了羞于启齿的东西‐‐现代人分两种，一种是觉得垃圾食品好吃的，一种是觉得好吃但不承认的。&rdo;啊，这个男人真是在奇特的地方有着非同寻常的才能啊……飞廉露出了绝望的眼神。片刻后，飞廉撸起了袖子，认真而平静地对衣影说：&ldo;看，肌肉，都是练出来的。&rdo;衣影：&ldo;？？？&rdo;&ldo;人类演化了这么多年，应该也学会了趋利避害的本能。&rdo;飞廉说，&ldo;这几天，你必须吃营养餐，不然我就揍你。&rdo;衣影：&ldo;……&rdo;笑容渐渐消失。两人干脆在医院外面吃了顿饭。等回到许屯，已经接近傍晚了，许家有一群小男孩在外面玩，看见衣影的车，竟然直接冲上来围住了车，高呼：&ldo;不发红包就不让下车！&rdo;&ldo;对，给红包！不然不让走！&rdo;衣影日常分发了一批红包，男孩们一人一个，兴奋的跑走了。飞廉开始觉得不爽了：&ldo;先生，他们这是威胁，很可能是大人教的。你不该继续发红包的，不然这些孩子会以为这样做是对的。&rdo;&ldo;红包是红包，但我又没说里面是钱。&rdo;衣影微微一笑，&ldo;红包是拆开过的，里面装着糖纸。你猜这些家长，会不会以为是小孩把钱拿去买了糖，还回来撒谎？&rdo;飞廉顿时叹为观止，万万没想到先生整起一帮小孩来也不手软。这真是……太棒了！这天半夜，飞廉忽然听见有细细索索的动静声，从衣影的床上传来。他立刻警醒，小声道：&ldo;先生？&rdo;&ldo;嘘……&rdo;衣影比他还小声，&ldo;走，咱们夜探许宅。去看看许阳到底得了个什么病去。&rdo;飞廉在黑暗中观察了一阵，瞧见衣影穿戴着医用口罩和橡胶手套，大热天里还裹着头巾，整个人显得鬼鬼祟祟。飞廉忍不住吐槽道：&ldo;先生你这个打扮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本来还能解释是晚上出来逛逛的，你这样弄的好像我们是来偷东西的一样。&rdo;衣影道：&ldo;谁说我是在躲许家人？&rdo;飞廉：&ldo;那你……&rdo;衣影神秘兮兮道：&ldo;我这是直接上一线战场啊，要是碰到了那个姓顾的怪人，我这身打扮可以足以证明我根本不是许家人。那我跟他当然也不属于对立阵营，说不定他还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跟我搭讪呢？&rdo;这番话有理有据，飞廉差点就信了。飞廉道：&ldo;其实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先生，你不必亲自冒险。&rdo;衣影道：&ldo;不不不，我担心你的智商不够，被姓顾的秀个一脸。而且这件事多有趣啊，姓顾的到底长成了什么样的怪物，我当然要现场观看了。&rdo;飞廉默默撸起了袖子。衣影立刻改口道：&ldo;其实是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怕黑！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宝贝儿你要保护好我啊！&rdo;飞廉：&ldo;……&rdo;总之，飞廉无可奈何地接过了衣影提供的第二副口罩和手套。凭借他当年受过的训练，飞廉算得上是飞檐走壁，还要带着个累赘翻进西边的屋子里。从格局上看，这里一共有六个房间被改造过，很可能是专门用来放置病人的。最外边有一个较大的厅堂，据许勋说他们每晚都会安排人在这里守夜，要是看到&ldo;姓顾的妖怪&rdo;，就马上敲响正中间的铜锣，叫醒所有人。两人便鬼鬼祟祟，从厅堂侧边溜过去，听见正中间鼾声大作，有一个成年男子在睡觉。倒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硬熬着守夜，手捧着一大壶浓茶，对着手机看电视剧。飞廉蹑手蹑脚，从门柱后面绕了过去，然后招手让衣影过来。就在这时，只听见小姑娘看的电视剧里，有个声音说：&ldo;吔屎啦，梁非凡！&rdo;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手机的灯光随着摇来晃去，刚好将衣影的身影照了出来，在地上拉出老长的一段黑影。吓得小姑娘当场脸都绿了，下意识举起手机要去查看时，飞廉瞬间从背后一个飞扑，将她牢牢制住，捂住了嘴。衣影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这可不能怪他。两个大男人于是悄悄将小姑娘拖进了走廊，飞廉捂着她的嘴，道：&ldo;对不住了，我们不是坏人，是进来找人的。&rdo;但这时，只看见小姑娘不断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手指颤抖着指向两人的身后。就着微弱的手机灯光，衣影回过头，看见身后泛黄的墙壁上，赫然贴着一个巨大而古怪的血印，还在不断地往下淌血‐‐就好像，刚才有个流血的人就靠在这面墙上，看着他们溜进来一样。飞廉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即便是以他的耳力，竟然也没有听见这里还有第四个人。衣影问这姑娘：&ldo;有看见是谁吗？往哪里去了？&rdo;小姑娘捂着嘴，两眼含泪，依然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