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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桌上风灯歪倒，茶碗倒扣。榻旁扔着一只旧箱笼，里面堆着些破旧衣物。地面及卧榻之上横七竖八地扔着撕烂的纸张和旧书。

狄公缓缓走了过去，随手捡起榻上撕烂的纸页和旧书翻了翻，他的眼睛一瞥之间，塞在墙角里的一团黑色东西跳入眼帘。狄公快步走到墙角，将黑色的东西拾了起来，是一团黑布。他轻轻将黑布抖开，竟然是一件黑色的套头斗篷。

李元芳惊呼道：&ldo;大人，这就是&lso;北山&rso;穿的那件黑斗篷！&rdo;

狄公道：&ldo;你能确定？&rdo;

李元芳上前一步：&ldo;绝对可以，我记得很清楚，&lso;北山&rso;的斗篷上烫着一道金边儿。&rdo;狄公低头一看，果然，手中的黑斗篷上烫着一道耀眼的金边儿。

李元芳道：&ldo;大人，看起来，这个铁勒就是北山。&rdo;一旁的沙尔汗莫明其妙地道：&ldo;大将军，什么北山？&rdo;

狄公看了元芳一眼道：&ldo;元芳啊，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你命卫士们将这里的所有东西都送到府中，切勿遗漏。&rdo;李元芳领命。

狄公转向沙尔汗道：&ldo;沙大人，善金局所有运土车辆及杂役人员都由这个铁勒掌管吗？&rdo;沙尔汗道：&ldo;正是。&rdo;

狄公道：&ldo;请你立即命掌固清查运土车辆，并将所有杂役人员集中起来，本阁要亲自点查。&rdo;沙尔汗道：&ldo;是，卑职立刻去办。&rdo;说完疾步离去。

善金坊的后院里，八辆槽帮上刻有&ldo;内侍省善金局&rdo;字样的运土车整整齐齐地列在院中，十名身穿善金坊官衣的杂役在一名掌固的带领下站在车旁静候。

狄公一行在沙尔汗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掌固小跑着迎上前道：&ldo;沙大人，点查完毕。&rdo;

沙尔汗问：&ldo;怎么样？&rdo;掌固禀道：&ldo;局内应有运土车十辆，今余八辆，其余两辆不知去向！&rdo;沙尔汗吃了一惊。

狄公看了看李元芳，转身向掌固道：&ldo;人员呢？&rdo;掌固道：&ldo;回国老的话，局内应有杂役十四名，今余十名，四人失踪！&rdo;

狄公倒吸一口凉气，对李元芳道：&ldo;你去看看，这十名杂役中，有没有你在城门看到的那四人。&rdo;

李元芳来到杂役队列前，仔细辨认着，良久，他摇摇头道：&ldo;没有，那四个人不在其中。&rdo;

狄公问掌固：&ldo;失踪的四人叫什么名字？&rdo;掌固垂首道：&ldo;王三、李十四、马大骨和刘把式。&rdo;

狄公问道：&ldo;平日，清运渣土的马车是随便进出吗？&rdo;掌固道：&ldo;不是。马车进出，都必须由门前禁军验看腰牌。&rdo;

狄公点了点头，静静地思索着，良久，他抬起头对掌固道：&ldo;你立刻前去，找到昨日午时在大门前值班的禁军前来见我。&rdo;掌固应声离去。

狄公对李元芳道：&ldo;你立刻命千牛卫分散搜索善金局的各个角落，绝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do;李元芳点点头，率众卫士迅速行动起来。

沙尔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ldo;国老，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rdo;

狄公道：&ldo;沙大人，刚刚你说，今天早晨还见到了铁勒？&rdo;沙尔汗道：&ldo;正是，卑职是辰时来到局内的……&rdo;沙尔汗回忆道，&ldo;早上卑职来范铸坊的时候，从官轿里下来，正要进入坊间，忽然看见西边的夹道人影一闪，卑职扭头望去。只见铁勒拎着一个包袱急匆匆地从夹道里奔了出来，一看是卑职，跟我打招呼说我来得早，卑职跟他说他来得也不晚啊，他跟我打完招呼急急忙忙就走了。事情就是这样。&rdo;

狄公道：&ldo;沙大人，这个铁勒，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rdo;

沙尔汗想了想：&ldo;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他好像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rdo;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这时掌固带着两名军士快步走过来道：&ldo;国老，就是这位火长昨日午时在大门值守。&rdo;

狄公点点头道：&ldo;叫什么名字？&rdo;火长道：&ldo;回大人，李二郎。&rdo;

狄公道：&ldo;昨日午时，是你在大门前值守？&rdo;李二郎道：&ldo;正是。&rdo;

狄公道：&ldo;当时进出的都有什么人？&rdo;李二郎想了想：&ldo;只有两辆运土的马车出去过。&rdo;

&ldo;马车上有几个人？&rdo;&ldo;两辆马车上，共有四人。验明腰牌后，放他们出门的。&rdo;

狄公言道：&ldo;还记得腰牌上的名字吗？&rdo;李二郎回忆着：&ldo;好像有一个叫马大骨的……&rdo;

狄公与沙尔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ldo;好了，你去吧。&rdo;掌固带着李二郎下去。

狄公舒了舒紧皱的眉头：&ldo;沙大人，据我的经验来判断，王三、李十四、马大骨和刘把式这四人很可能已经死了。&rdo;

沙尔汗一声惊叫：&ldo;什么，死了！这，这怎么可能……&rdo;

话音未落，掌固急奔而来，气喘嘘嘘地道：&ldo;国老，沙大人，你们快去看看吧，李大将军在北院花园找到了王三他们四个人的尸体……&rdo;

沙尔汗登时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狄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走吧。&rdo;沙尔汗这才猛醒过来，随狄公向北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