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悠双手后背,并不理会慕容光,又看了看金、鲁二人。这二人被她一看,也不知怎地,竟然心中发毛,低了头去。水心悠嫣然一笑,道:&ldo;两位师叔,为何低着头啊?难道你们也知你们不具帅才么?是了是了,你二人德性虽有,却无才能。&rdo;
两人一听这话,齐齐抬起头来,愤然怒视水心悠。水心悠眨眨眼睛,道:&ldo;两位师叔别急,这话怎么说呢?你们被云小狗吸噬了内力,武功等于废了一大半。你们若是做了盟主,其余几门岂能服气呢?&rdo;
两人一听,脸色齐变,俱是骇然。水心悠轻声一笑,又对久久没有做声的霍横扬道:&ldo;如此看来,霍师兄倒是最好的人选了。&rdo;
金廉冷冷一笑,道:&ldo;霍横扬还是个晚辈,你要他做盟主?有人服气吗?&rdo;
水心悠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ldo;啊,金师叔说得极是!火门师伯去世得早,现在火门辈份最高的,也就是霍横扬师兄了。唉,可惜了,火门也不行。那这么说来,就剩我水门了?&rdo;
金廉这才意识到自己着了水心悠的道儿,当下肥脸紫红,悔恨不已。鲁伯安此时几乎跳将了起来道:&ldo;悠丫头,你也忒的阴险了!好,说了半天,竟是你想当盟主吗?&rdo;
水心悠不紧不慢道:&ldo;唉鲁师叔错了。心悠才疏学浅,又是晚辈,岂可担此重任?自然是我师父,水门的门主水灵来做这个盟主。&rdo;
慕容光一听,哈哈一笑道:&ldo;那好,你去长白山,叫你师父下山来比试,她若赢了,我们便心服口服。&rdo;
水心悠也是一笑对之,缓缓道:&ldo;木、土、金三位长辈的功夫已然废了,还要再与我师父比吗?至于火门嘛,兵对兵,将对将,霍师兄是我同辈,自然是我二人比划比划。若是我赢了,那我师父自然是勿庸置疑的盟主。&rdo;
水心悠有意树威,是以最后一句运足内力,缓缓吐出,声音虽然婉转,却是掷地有声,气逾千钧,叫人听来不敢违逆。
鲁伯安吞了一口口水,定了定神道:&ldo;好,横杨,你去跟悠丫头比。你火门的烈焰飞火刚猛浑厚,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小悠儿?&rdo;
水心悠拍了拍手,悠扬地扎了个进招的姿势道:&ldo;好说,霍师兄,请了。师妹领教你的高招。&rdo;
霍横扬深锁浓眉,沉吟片刻,看着水心悠怡然俏立,衣袂飘飘的英姿,摇摇头道:&ldo;罢了,心悠师妹,我火门服你。咱们不比也罢。你水门袖剑飞吟,若水神功,正是我火门的克星。你我以前也斗过,为兄只是略胜半筹。如今师妹武功突飞猛进,修为定然在我之上。比一比又如何,还是输。师妹你雄心勃勃,气度超然。这份胆色英气,叫为兄的佩服,我是真心服你。&rdo;说罢向水心悠作了个揖,洒然而去。
水心悠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霍横扬高大磊落的背影,恍惚有些出神。在场其余三人则俱是忿忿不平的正欲离去,水心悠却展颜一笑道:&ldo;诸位师叔伯,请留步!侄女给你们陪个不是!&rdo;
慕容光森然一笑,道:&ldo;你既然赢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做好人?黑脸儿白脸儿全让你一个人做够了!悠丫头,你也欺人太甚了!&rdo;
水心悠并不在意,忙道:&ldo;师伯,刚才选派盟主,侄女于公,自然不得讲半分情面。但是你们毕竟是我的长辈,侄女怎敢对诸位不尊?我叫你们留步,只是想告诉你们,其实你们被吸噬的内力,不是没有办法恢复的。&rdo;
三人一听,都是眼前一亮,鲁伯安最是性急,凑了上去正要问个清楚,却见水之涣急匆匆的从门口跑进来叫道:&ldo;师姐,云姐姐她走了!&rdo;
水心悠心中一沉,怔怔的坐回椅子上。她刚才不战而屈人之兵获胜的莫大喜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从容,竟被这&ldo;走了&rdo;二字冲得一丝不剩,蓦地黯淡下来。
第31章规统定三章
水心悠身子半倚着椅子靠背,定了定神,心想道:&ldo;却不知这小狗儿有什么要紧的事,竟然片刻的功夫也等不得。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rdo;她刚想到这里,又不禁微微有些气恼道:&ldo;任他什么事。总不至于一声不吭的就走呀。连个招呼也不打,她难道不知我会担心?哎,罢了罢了,她爱上哪去便上哪,关我什么事!&rdo;她虽然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自我宽慰了一会儿,但终究心中失落索然,不觉恍恍的出起神来。
&ldo;师姐!&rdo;水之涣见得水心悠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轻唤了一声。水心悠收拾情绪应了一声,水之涣接着道:&ldo;师姐,云姐姐临走的时候叫我给你一样东西,说你可能有用。&rdo;
水心悠接口问道:&ldo;她会有什么好东西留下?&rdo;虽这么说着,心中还是期待万分,目不转睛的盯着水之涣。
水之涣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给水心悠。水心悠忙举手接过,背过身去正要打开,方觉身边鲁伯安几人眼睛放光,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手中事物,眼神中无不露出好奇贪恋之色。
水心悠何等心智,当下微微一笑,心中了然道:&ldo;这几人果然是贪心不足,认定镜虚铁盒在云小狗那里。以为此时包裹中的定然是那东西呢。我若是不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倒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了。&rdo;她想到此处,转过身来,正对着众人,大大方方的道:&ldo;诸位师叔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若是怀疑,侄女尽可当着各位拆开包裹来,以释诸位心中疑虑。&rdo;
慕容光呵呵一笑,伸手捋了捋颚下白须,默然不语。金廉干咳了几声,笑道:&ldo;不是我们不信你呀,悠丫头,这镜虚铁盒大有来头,跟我门师祖和朝廷都大有渊源。更关系我五行门前途命运,我等也不得不谨慎才行。悠丫头,你可得理解才是。&rdo;
水心悠咯咯一笑,道:&ldo;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说话干嘛这么拐弯抹角?拆就拆。&rdo;说着将包裹往茶几上一放,利索的拆开了绳结,众人如有神引,&ldo;噌&rdo;的一声尽数凑了上去,瞪大了眼睛朝那包袱里面看去。
&ldo;哎呀,怎么……&rdo;
&ldo;唉……&rdo;
叹气之声不绝于耳,纵然那几人心中极力隐忍,但看到那包袱中的事物,仍是禁不住摇了摇头一声唏嘘。敢情那包袱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个泥捏的方形泥块,上面纵横交错的印着一些指甲盖大小的反向的文字,除此之外毫无异处。另一样则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笺,信封上写着&ldo;悠儿亲启&rdo;的字样,墨迹淋漓未干,笔迹清婉流畅,秀逸潇洒,水心悠慧眼如炬,一看便认出是云晨潇的笔迹。
这两件事物旁人看来并无甚稀奇,水心悠却是看得心儿乱跳。这泥块子上的文字正是当晚两人苦心钻研,开了镜虚铁盒第一层之后,印出的第二层盒子表面上的文字。众人只知镜虚铁盒最外的表层是什么样子,但对其里面却是一无所知,是以此时也没人怀疑这泥团子。倒是那封&ldo;悠儿亲启&rdo;的信笺,引起众人一阵猜疑。
鲁伯安略一沉吟,说道:&ldo;悠丫头,看来这封信是个关键。你若是真坦荡,不妨当着众人把信拆开读一遍,那我木门对你,绝对是口服心更服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