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三才山庄?&rdo;云晨潇、水心悠竟是不约而同叫出口来。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不想绕来来去,又绕回这三才山庄了。
说话间,眼前门庭高耸,金壁辉煌,正是三才山庄到了。云晨潇于书法一门颇有门道,抬头见了&ldo;三才山庄&rdo;的门匾,马上认出这与江苏海州的&ldo;三才山庄&rdo;四字出自一人手笔,心下更无怀疑。只是这登州的三才山庄气魄浑厚庄重,赫然而立。庄内楼阁入云,壁砌生光,轩窗耀日。庄子面积也大,一眼望不到边,甚是华贵雍容,不似海州的小巧灵动了。
四人进得庄内,便有小厮来迎。慕容婉那对小厮低语几句,正要抬步入庄,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云晨潇拉到自己这边,对柳如眉道:&ldo;你们先随小厮走吧,我跟小云随后就到。&rdo;
柳如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在前面,水心悠沉吟一下,只道慕容婉有些悄悄话要说,心中一酸,却又不好阻拦,便叹口气道:&ldo;那你们快点。一会儿五行门到齐了,一并再见吧。&rdo;说罢瞪了云晨潇一眼,也走了。
云晨潇惑道:&ldo;婉儿妹妹,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rdo;
慕容婉二话不说,见水、柳二人走远,拉起云晨潇就跑。云晨潇皱眉道:&ldo;唉,别跑啊,把话说清楚咯!&rdo;
慕容婉喘着气道:&ldo;我带你去单独见我爹,咱们一起走。你不知道,金师叔和鲁师叔恨你入骨,把你吃了都有可能。你这一去,凶多吉少啊!&rdo;
云晨潇哑然一笑,心想道:&ldo;只怕你爹也虎视眈眈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rdo;但她不愿说破反令慕容婉为难,只停下脚步微笑道:&ldo;不用。我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去承担的。婉儿妹妹你多虑了。&rdo;说罢一转身,便要往回走。
慕容婉急得直跺脚,上前拦住她正要说话,背后忽一个阴沉沉的嘶哑声音道:&ldo;嘿嘿,云大小姐,好久不见了啊!&rdo;
云晨潇但觉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第30章江头风波恶
云晨潇脑中思索片刻,还未及转头去看,那人已然纵身一跃,跳到云晨潇面前,微笑的拱手作了个长揖道:&ldo;云大小姐,别来无恙啊?&rdo;
云晨潇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身材高大,铠甲锦衣,好生威猛,手里抱着一把刀,正笑呵呵的看着云晨潇,眼中既无敬意,也无友意,却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云晨潇见了这人,亦是凛然一笑,并不还礼道:&ldo;钟大人怎么也来登州了?&rdo;
慕容婉在一旁微感诧异道:&ldo;小云,你也认得钟大人?&rdo;
云晨潇笑道:&ldo;我从荆州府一路到杭州,都是钟大人照料的,我岂能不认得?&rdo;说着略微一顿,又向那人道:&ldo;既然钟大人都来了,那敢问一句,宁王殿下是不是也……&rdo;
那钟大人微微一笑,却不答她,转对慕容婉道:&ldo;侄女,我与云小姐有几句话说,还请侄女行个方便。&rdo;
慕容婉有些迟疑的看了云晨潇一眼,忽觉钟豹双目凛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慕容婉心里一寒,应了一声,不敢再违逆。云晨潇见得慕容婉似是有些怕这个钟大人,当下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道:&ldo;婉儿妹妹,你去一边等我吧,我一会儿去找你,咱们一并去见诸位门主。&rdo;
慕容婉心中稍定,微笑颔首,向那钟大人行了个礼,翩然而去。
原来这&ldo;钟大人&rdo;正是宁王的贴身侍卫钟豹。宁王北上荆州的时候,身边贴身随从只有两人,一人是木门门主,品恒书院的山长慕容光,另一个就是这个钟豹。他与慕容光在宁王面前分庭抗礼,不分伯仲,慕容婉自然有些惧怕他的。当时云晨潇毫无武功,也吃过钟豹的亏,再加上钟豹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就叫云晨潇看着不舒服,自然更没什么好感。但云晨潇心中虽然不满,嘴上又怎能说出。况且这钟豹既能作为宁王的贴身侍卫,与慕容光分立宁王左右,足见其人武功不低,大不可轻敌,云晨潇面儿上便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回应着。
钟豹待慕容婉走远,朗声一笑道:&ldo;云大小姐,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嘿嘿,不过王爷对您还真是挺上心的,慕容光先生说您被人挟持,下落不明。王爷一听,就特意差我来瞧瞧呢。现在看来,云小姐您毫发无伤,风采依旧,果真是可喜可贺呀。王爷知道了,也定然欢喜。&rdo;
云晨潇不屑的一笑,轻轻道:&ldo;区区一届草民,宁王殿下还如此劳师动众的把钟大人都派来了,晨潇真是万分荣幸啊。&rdo;
钟豹哼了一声说道:&ldo;哪里哪里。王爷体恤百姓,我这作部下的,自该效劳才是。再说了,云小姐乃是云政亭云总兵的爱媛千金,自然是不得有半分差池,不然云帅那边,也不太好交代啊。&rdo;
云晨潇听到钟豹提起父亲,不觉心头一紧,几乎脱口而出,想问问父亲近况。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妥,生生止住。钟豹瞧她神色,似是猜到□□分,笑了笑道:&ldo;啊,说起云帅,钟某倒是记起一件事情来,他最近,唉……&rdo;
云晨潇此时哪还再忍得住,张口问道:&ldo;我爹他怎么啦?&rdo;
钟豹眺了云晨潇一眼,弯了弯嘴角道:&ldo;云帅劳苦功高,军功赫赫,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只是最近云帅手下部将,似是有几个不太听话,在荆州府附近结党营私,收敛了不少钱财军马。本来这只是云帅部下的事,云帅光明磊落,定然毫不知情。但当今圣上……&rdo;他说到此处微微停顿,眼睛看了看四周,附在云晨潇身侧低声道:&ldo;当今圣上赏罚分明,秋毫必断。云帅又是镇守军事要隘重镇的大将,圣上难免盯得紧些。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在圣上一句话啊!&rdo;
云晨潇虽然聪明伶俐,但于朝堂宦途之事却是从未接触过,一概不知。其实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云晨潇心思缜密,稍一分析其中厉害关系,便亦可猜得□□分。但这当事人偏偏是自己生身父亲。所谓关心则乱,云晨潇此时已然方寸大乱,正无计之时,听钟豹这么一说,立即接口问道:&ldo;钟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个大法?又是怎么个小法?&rdo;
钟豹诡异的眨眨眼睛,缓缓地道:&ldo;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朝中大臣有人站出来力保云帅,澄清事实,讲明其中是非曲直,圣上圣明,自然明白。云家上下一门忠烈,开国有功,这小过与大功一比,犹如萤火之于日月,当然是不值一提了。到时候圣上无非治他一个治军不严之罪,克扣几个月的俸禄做做样子,也就罢了。&rdo;
云晨潇听到这里,不觉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色也有所缓解道:&ldo;那么,大呢?此事怎么个大法?&rdo;
钟豹抿了抿唇边浓密漆黑的虬髯,意味深长得道:&ldo;至于这个大罪过嘛……云小姐,你可知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上面若想要处置一个人,罪名莫须有啊!&rdo;
云晨潇猛地打了个激灵,紧握双拳定住心神,颤声道:&ldo;此话怎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