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到林镜轮的时候,才和陆莲台交往没多久。但陆莲台那个人,他对你好的时候,哪怕是刚第一天就能让你感觉到他仿佛投入了八辈子的用心。
那天他被陆莲台直接带回了家,他到了才知道那是陆家的老宅,是陆莲台的爷爷传给他父母的房子。
面对着偌大的豪宅,郁梵当然紧张不安,但更多的是对陆莲台动机的震撼和战栗,当时他还以为对方要带他见家长……虽然平时对方缠着他的时候就喜欢说“我爱你”“跟我结婚吧”“我们过一辈子”但都比不上当时的震撼。他紧张得发抖。
现在想想,陆莲台也许只是为了追求刺激。
当时陆莲台的的父母其实不在家,家里只有仆人管家。陆莲台把他困在卧房里闹,郁梵不多时就由得对方搓扁揉圆了,抑制不住地发出难耐羞耻的喘息……陆莲台还觉得不够,逼迫他叫得更大声些。
房间忘了反锁,正紧要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半,有人叫了一声。
“哥。”
郁梵整个人被摆弄出可耻的姿势,不着寸缕,他的颤抖的声音便在那突兀的一声叫喊中,戛然而止。
陆莲台瞬间暴怒,抄起床头的东西就朝着门口扔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郁梵羞愤欲死,茫然地被陆莲台扯过被子死死裹住。
林镜轮的额头被闹钟砸了青紫一块,还肿了起来。他当时可能吓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陆莲台提起裤子劈头盖脸地骂他,足足把林镜轮骂了半个小时。
一开始郁梵还以为陆莲台骂人是因为被撞破了床事脑羞成怒,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体恤和安抚。但陆莲台骂来骂去结果都是在怪林镜轮不长眼,认为他是故意偷看不学好。
郁梵听出来了,陆莲台在害怕,他怕自己的弟弟因为撞见他和男人的性而有样学样,走上歪路。
其实郁梵觉得十一二岁的孩子不会因为看一场性就改变什么,但陆莲台紧张得不行……这一切源于他本身对这件事潜意识的不接纳。他也不想对抗世俗。
郁梵才知道陆莲台对他们俩的关系定位是“玩儿”——他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只能和男人好……他只是追求刺激,这段感情或者说情事在陆莲台的生活里是一种调剂,是吃腻味了之后的“香香嘴”,作不了数认不得真。
他随便玩玩,玩腻了就会回去,走他的正道。
陆莲台确信自己没有走心也不会走歪,于是更恐于自己会使弟弟走歪。他骨子里有一种江湖大哥的霸道和父权的责任感,在那一刻轰然爆发。对林镜轮的怒气狂暴得可怕。
郁梵在热恋中的单纯与沉醉在那个瞬间,被击得粉碎。
他后来再难找回对陆莲台完全的信任和放任的依赖,他知道没结果。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林镜轮,那个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孩子,和失意落寞的自己,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激情尽退,他穿好衣服收拾好,望着面对陆莲台手足无措有些恐惧的林镜轮,淡然一笑。算是打招呼。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足以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等陆莲台撒完了火,郁梵才将林镜轮拉开,去找消毒水给他处理伤口。
他给林镜轮擦药的时候,对方乌黑凉薄的眼睛望着他,没有抵触但很复杂,他有的时候总将那双眼睛与现在的林镜轮相比较,总感觉那眼神变了,又好像没变……他总是看不明白这个孩子。
后来,每次陆莲台要发火的时候,林镜轮就会有意无意往他身后钻。
而他和陆莲台,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玩,在后来的岁月里他越是表现得清冷矜持,内心越是不安。恐慌随时可能会降临的失去……这甚至演变成从未拥有过的缺失和执念。难以脱身。
十年。
他画地为牢,直到陆莲台要结婚才逃离。
和老周搭上线后,郁梵心里如同上了保险,他不畏惧陆莲台会对自己的事业釜底抽薪了。
他手头的客户资源初筛完pass了一大半,这天要去见的,正是初筛之后一位,是做高端家居的客户。
他一开始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家族式企业,连助理都没有带。到了之后才发现对方做的简直是奢侈品,公司的陈列处处精致奢华满满都是金钱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她每年的营业额并不比施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