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百晓阁虽然算不上善,但至少对各大门派还有些顾忌,至少明面上过得去。
但要是有如此高手加入百晓阁,笙箫白还不得无法无天?
于是,几日后,几大家族商议出谋策,集全族之力,派上最好的暗杀团队,突袭百晓阁,刺杀展痕漆。
这也是展痕漆近几年遇见过的最棘手的事情。
激战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守着什么,又是为谁而战,无惧所以无敌。
直到最后一位对手倒下,展痕漆无力躺倒在半开的院门前,捂着伤口,大口喘着粗气。
百晓阁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笙箫白折扇掩面,缓步而出,白衣有些凌乱,看着展痕漆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如怨如痴。
如今他躺着,笙箫白站着,彼此打量,相对无言。
还是展痕漆先打破了沉默:“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展
痕漆,你是个傻子。”笙箫白低头看着狼狈的展痕漆,眼里的侵略性让展痕漆很不舒服,这不是他熟悉的,嬉皮笑脸的笙箫白。
“你知道,这些天里,这些大小门派家族为什么要打上门来吗?”笙箫白笑了,笑得颇没心没肺,也颇为残忍。
“前天那个门派叫一仁宗,全宗就靠他们老宗主养着,有个大门派弟子,看中了一仁宗宗主之女,花钱和我买了一仁宗宗主的弱点,于是一仁宗就这么……没了,所以还活着的弟子来找我报灭宗之仇,可惜啊,被你打残了大半,连百晓阁的大门都还进不去,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挺可怜的。”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就今早,你看到躲墙边哭泣的老妇人了吧,她更惨呢……”
展痕漆就这么躺着被迫听笙箫白说了一大堆,从灭门一仁宗,到散播武陵盟主艳照。从还是小喽啰时期到百晓阁阁主,细数着他这些年做的蠢事。
展痕漆听不下去了,他嫌笙箫白吵,待他回复一点力气,就粗声打断了笙箫白。
他不明白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要是笙箫白真的是这样不明善恶的人,今后他一定会亲自了断他。但现在,他还信他,所以他只想离开,离开这里,让笙箫白别说了。
展痕漆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踉踉跄跄地走了。从头到尾,笙箫白都一动不动,维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连展痕漆路过他时,倾倒的身子碰到他也没有反应。
展痕漆也努力走得端正,不落仙家门派之面。
只是,还没走多远,他还是倒下了。暗杀本就是九死一生,展痕漆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笙箫白看了倒地的展痕漆很久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走到展痕面前。
平素冷硬不懂变通的老大叔,眉头紧皱,血水混杂了地板上的灰尘,脏兮兮的糊了他满面,笙箫白喃喃自言自语:“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傻到极致的人呢?怎么就,偏偏是你呢?我本来就只是看你好玩逗逗而已呀,值得你这么拼命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得可怜。”
没有人回应。
半响,笙箫白也觉得无趣,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是过客,他掌管着武林最大的情报阁,见过太多人性丑恶,也干过太多的坏事。人心和人命在他眼里,真的不值钱。
后来,他又遇见了展痕漆,他还是和自己年幼时遇见的那般,精长的只是修为和年纪,心底还是那样,一逗就害羞,一说,他就信了。没什么害人的心思,
也防不住什么人。
所以,在他看到展痕漆像只无头苍蝇般寻找着黑衣魔的消息时,忍不住又往前凑,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看他为自己感动的样子。
结果也很让他满意,展痕漆果真咬钩了,而且他运气还挺好的,真让他们遇见了。
再然后,展痕漆离开了黑衣魔和那小孩,显然是直奔自己而来。他估计憋了满肚子的话要问自己吧。
笙箫白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如愿,而且,上次透露的黑衣魔行踪,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呢。
于是他和展痕漆玩起了躲猫猫,看着展痕漆急得跺脚的表情还真挺好玩的。
但没想到漆大叔那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不懂变通,居然知道堵他大门口了,越发好玩了。
于是他放任手下人拒他门外,自己也躲起来不见他。还放出了关于他的传闻,看着他为自己处理仇家,看他和他站在同一阵营。
围观了夜晚的那场大暗杀,又让他心绪难平,展痕漆果真是个傻子,这么多年都没变。
本来他可以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暗杀组织除了一开始打了展痕漆一个猝不及防,后面都是展痕漆占了明显的上风,只是暗杀组织里有人看透了展痕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