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静到只有许肆月浅浅的呼吸声。
顾雪沉沙哑开口:“……许肆月。”
没反应。
“肆月……”
依然熟睡。
片刻后,他低低叫:“小月亮。”
小月亮睡得很沉,鼻尖偶尔轻轻地抽气。
顾雪沉转过去,手肘撑起身体,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目不转睛看她。
她卸了妆,去掉了强撑起来的攻击性,脸很小巧,处处明丽精致,唇是柔软的浅红色,有些脆弱的抿起来,很乖。
今晚的许肆月不再是他患得患失的那个梦,她是他妻子,就睡在他身侧。
顾雪沉强压着的那些岩浆失控地宣泄出来,流过骨骼血肉,几乎把他灼烧成灰。
许肆月不知道梦到什么,忽然皱眉,唇间咕哝了几句,含糊骂了声“大魔王”,眼角流出来一点残存的泪。
这一粒晶莹,像是利器把他打败。
顾雪沉再也无法忍受,手握成拳,在寂静的夜里低下头,唇微微颤着,去吻那一滴水迹。
他嘴唇很冰,泪是热的,碰在一起,要把他烫伤。
“别哭,”他嗓音低到尘埃里,沙哑喃喃,“是我说得过份,小月亮一点也不坏……你心干净,软,嘴上硬而已,也没有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奉承和钱,那些小姐妹跟着你,你都默默给她们提供资源,找别人借钱,还知道先把更高价的东西塞过去……”
如果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会苛求她一丝一毫,惯着哄着,随便她骄纵也好,跋扈也好,他都奉为珍宝。
但太短了……
他没办法慢慢来,肆月必须要长大,学会明辨人心,知道人生疾苦,找到她擅长的事业,重新捡起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她才能真正好转,从病痛折磨里解脱出来,去面对以后没有他的漫长生活。
顾雪沉的唇停在她眼角,小心翼翼向下轻碰,战栗着触到她的嘴唇。
他探过身,把她半揽在怀里,狂热又隐忍地浅浅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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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肆月隔天醒来,身边男人早没了影子,她蒙着眼睛静了一会儿,回想昨晚竟然睡得很安稳,今天难得精神不错,于是决定起床准备赚钱。
回明城的路程开车要两个小时,许肆月还闹心该怎么跟狗男人相处,没想到顾雪沉直接坐进副驾驶,她正好一个人独享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