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在电话另一头哽咽道:“你能来一趟医院吗?曾小姐要杀了我。”
“……”
年糕和曾葭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然而年糕的妈妈察觉女儿好长时间没出去约会,软硬兼施地从年糕口中套知因果,断定曾葭是祸水的根源。她叉腰怒道:“我倒要看看谁家的小贱人敢抢老娘的金龟婿!”年糕愣愣地看着她妈跑到医院,径直来到薛简的病房,对曾葭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年糕妈妈年轻风流,老了也爱美,五十多岁的人擦着厚厚的火红唇膏,像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年糕感到非常丢脸,但她拦不住母亲,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曾葭,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曾葭受不了别人哭,无奈地说:“阿姨,您是长辈,我尊敬您,也体谅您关心女儿的心情,但我朋友需要休息,请您适可而止。”
年糕妈妈以为她理亏,骂得更凶了。
“这是哪个野男人呐?现在的小姑娘真没素质,勾引别人家女婿,还脚踏两条船,真是不知羞耻!”
曾葭心眼不大,但她对年糕妈妈不惜形象维护女儿的行为很羡慕,强忍着没有翻脸。但是石头不会想这些,他生气地要年糕母女拿出真凭实据,拿不出就道歉然后滚。
年糕指着曾葭的风衣,说:“这不是林隽送你的吗?”
石头揪着衣服看了看,这是限量版精品,完全不合曾葭平民化的消费观。
曾葭把衣服脱下来,开了手机免提打给晓浓,问:“我上次托你帮忙买的衣服没问题吧?”晓浓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曾葭道:“那你厉害啊。五百块的预算,你给我买了件五位数价位的衣服。”晓浓跟着曾葭有段日子,知道她是真的生气,就全招了:“对不起,头儿,那天我刚准备下单,林总就过来了,一看您选的衣服就说他有件类似的,非要送您,还不许我声张。我不知道衣服这么贵。”
“……”
“头儿,林总这算职务行贿吗?
年糕讷讷道:“对不起,这件事我误会了。但是,你能向我保证,你和林隽什么关系都不会有吗?”
“我对你不负有任何责任或义务,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你与其问我,不如找林隽。”
石头气愤地说:“你们能走了吗?”
年糕妈妈见曾葭挨了半天的骂也面不改色,想必是个厉害角色。她索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定要曾葭从孟致辞职,离林隽远远的。曾葭没搭理她,她就越发闹,闹够了还动起手来。曾葭不能对长辈动手,年糕妈妈得寸进尺,狠狠地把曾葭推倒在地。几乎同一时刻,身后薛简的病房里骤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曾葭被刺得立刻跳起来:“薛简?”
年糕母女的哭闹声湮没在死亡的提示音中。
年糕又怕又恼:“妈,你满意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惹事?”老太太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石头虽然担心薛简,但他和薛简的感情已经生疏了不少,相比曾葭,他还能保持冷静,提醒年糕快找林隽帮忙。
林隽赶到后,第一时间就问:“你没事儿吧?”他和石头一样担心曾葭把年糕弄死。
年糕心中温暖,摇头说没事。
林隽这才看向倚在抢救室门口的曾葭,她发烧尚未痊愈,脸色惨白,整个人没了神,像恐怖片里的女主角,死死地盯着抢救室门口的指示灯。他让司机送年糕母女回家,年糕却不打算就这么走,她指着石头手里拎着的风衣,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石头闻言,把风衣递过来,林隽拽着袖子接过,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赶紧回去吧。”
年糕不想罢休:“我先让妈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林隽走近曾葭,想安慰她,但话到嘴边却变了个味儿:“年糕没有恶意,我替她向你道歉。”
曾葭无动于衷。
林隽再接再厉:“你能原谅她吗?”
曾葭总算抬起头看他,却答非所问:“他生我的气了。”
护士忙说:“别胡思乱想。小曾,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吧。”
曾葭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他一定怪我了。”她的语气阴测测的,林隽背后汗毛直竖。
所幸虚惊一场,抢救很成功,薛简没出事儿。但这件事惊动了陈队,他不放心让曾葭继续照顾薛简,拎着局里开的证明要把薛简转移到军区医院,进行特别看护。
曾葭央求道:“你们准备病房也要时间,我再照顾他几天,我求您了,行吗?”
陈队说:“你好自为之,后天局里来把人接走。”
曾葭扫了年糕一眼,说:“麻烦你离开我的视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