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孩子们都做了什么样的坏事呢?&rdo;狄娜问。&ldo;他们都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使得&lso;兰戈利尔人&rso;必须去追抓他们呢?&rdo;
&ldo;你知道,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rdo;克雷格说。&ldo;因为当我父亲说某一个人坏时,狄娜,他的意思是懒惰。一个懒惰的人不能成为大场面的一部分。不行的。在我的家中,你不是大场面的一部分,就是工作做得很差,而这是你所能表现的那种最大的坏。比起工作做得很差来,割开别人的喉咙算是一种轻微的罪。如果你不是大场面的一部分。&lso;兰戈利尔人&rso;就会来把你带走,让你完全销声匿迹。他说,有一天夜里你会躺在床上,然后你会听到他们来临……发出嘎吱声和噼啪声,走向你……纵使你努力想要逃跑,他们也会抓住你。因为他们那快速的小‐‐&rdo;
&ldo;够了。&rdo;罗蕾尔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单调而冷淡。
&ldo;可是,声音就在外面那儿。&rdo;克雷格说。他的眼睛明亮地‐‐几乎淘气地‐‐看着她。&ldo;你无法否认。声音确实是在外‐‐&rdo;
&ldo;不要讲了,否则我自己就要拿什么东西来打你了。&rdo;
&ldo;好吧,&rdo;克雷格说,他用背滚动着,露出苦脸,然后又往前滚,滚到另一边,远离他们。&ldo;一个人在被打倒而像猪一样被绑着时,他会厌倦被人打。&rdo;
罗蕾尔的脸孔这次不只是热热的,而是非常热。她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她想要哭,她要如何应付像这样的人呢?&ldo;如何呢&rdo;首先,这个人似乎病得不像话,然而又似乎正常得不得了。同时,整个世界‐‐吐米先生的大场面‐‐不知跑到什么鬼地方了。
&ldo;你一定很怕你的爸爸,不是吗?吐米先生?&rdo;
克雷格别过头,看着狄娜,吃了一惊。他又微笑,但这种微笑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悲苦、伤心的微笑,其中没有公共关系的成份。&ldo;这一次你赢得雪茄了,小姐,&rdo;他说。&ldo;我很怕他。&rdo;
&ldo;他死了吗?&rdo;
&ldo;是。&rdo;
&ldo;他工作做得很差吗?&lso;兰戈利尔人&rso;抓到他吗?&rdo;
克雷格想了一会。他记得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亲是在办公室心脏病发作。当时他的秘书按电铃,要他参加十点钟的幕僚会议,结果没有回应,于是她进来,发现他死在地毯上。眼睛突出来,嘴沫在他的嘴上干了。
&ldo;有人告诉你这件事吗?&rdo;他忽然感到怀疑。&ldo;说他的眼睛突出来,嘴上有泡沫?有人确实告诉你这件事吗?‐‐也许是母亲,在喝醉酒的时候‐‐或者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rdo;
&ldo;吐米先生,他们抓到他吗?&rdo;
&ldo;是的,&rdo;克雷格沉思着说。&ldo;我想他是工作做得很差,我想,他们抓到他了。&rdo;
&ldo;吐米先生?&rdo;
&ldo;什么?&rdo;
&ldo;我并不像你看到我的样子。我并不丑。我们之中没有人是丑的。&rdo;
他看着她,吃了一惊。&ldo;你怎么知道你在我看来是怎么样的?小小的盲小姐?&rdo;
&ldo;你可能会很惊奇。&rdo;狄娜说。
罗蕾尔转向她,忽然显得比以前更不自在……但是当然,她看不到什么。狄娜的墨镜击败了她的好奇心。
兰戈利尔人第六章3
3
其他的乘客站在候机室的远端,倾听着那低沉的咔嗒声响,没有说什么。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ldo;现在我们怎么办?&rdo;唐问。他的红色伐木工人似的衬衫里面的心脏似乎枯萎了。亚伯特认为,那样衬衫本身已经失去了它的那种愉悦的男子汉活力。
&ldo;我不知道,&rdo;布利安说。他觉得有一种可怕的无能感在他的肚子里辛苦地挣扎着。他望着外面的飞机‐‐它曾有一会儿是他的飞机‐‐深为它清净的线条和光滑的美所动。那架位于它左边登机桥旁的&ldo;德尔塔&rdo;727,比较起来就像一位漂亮女人的惊鸿一瞥‐‐她看起来甚至比实际的她还美,因为你知道她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ldo;布利安,还剩多少燃料呢?&rdo;尼克忽然问。&ldo;也许这儿的燃烧速率并不一样。也许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rdo;
&ldo;一切的标准规格都是清清楚楚的,&rdo;布利安说。&ldo;当我们降落时,还剩不到六百磅。要回到发生此事的地方,我们至少需要五万磅。&rdo;
贝莎尼取出烟,拿给罗伯。他摇摇头。她把一支烟塞进自己嘴中,取出火柴,擦了一根。
没有点燃。
&ldo;欧。&rdo;她说。亚伯特看向她那边。她又擦火柴……再一次……又一次。没有火光出现。她看着他,显得很惊恐。
&ldo;来吧,&rdo;亚伯特说。&ldo;让我来。&rdo;
他从她手中取了火柴,又扯下一根。他在背面擦着。没有火出现。
&ldo;不管是什么,似乎都会传染。&rdo;鲁迪华威克说。
贝莎尼哭出来,罗伯把自己的手帕拿给她。
&ldo;等一会,&rdo;亚伯特说,又擦了一次火柴。这次火柴点着了……但火焰很小,不均匀地燃着,有气无力。他把火柴移到贝莎尼的香烟那颤动的前段,一种清晰的影像忽然充满他心中:他过去三年以来每天都骑变速脚踏车到巴莎德娜高中上学;每次他都经过一个标志,上面写着:注意,前面双行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