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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夫差大怒：&ldo;伍子胥!尔不愿随本王伐齐是不是?&rdo;

&ldo;伍子胥已经皮开肉绽，伐齐，实难从命。&rdo;

夫差阴森森地笑起来：&ldo;尔今日倚老卖老，口出污言秽语，今日寡人兵马未动，杀了你，恐于征战不吉不利。你既然是身上有伤，伯嚭太宰，叫人好生侍候这位伍大夫养病，若有闪失，拿你治罪。待寡人来日凯旋回朝，再作理论!&rdo;

伯嚭应&ldo;是&rdo;，来到伍子胥面前，&ldo;伍大夫，请恕我不恭了，请，来人，请!‐‐&rdo;

立即有士卒前来抬伍子胥下去。

孙武&ldo;呵，呵&rdo;地叫着，随着抬伍子胥的徒卒跑，向伍子胥拱手，无限心事，可惜无法言传。

夫差叫：&ldo;孙将军!&rdo;

伍子胥一边胡乱挣扎，一边叫：&ldo;饶了孙武吧‐‐他的舌头断成两截了啊!&rdo;

夫差：&ldo;什么?&rdo;

孙武一直无奈地目送伍子胥被弄走，才转回身来，跪拜夫差。

夫差：&ldo;孙将军果然是哑巴了吗?&rdo;孙武点点头。

&ldo;不会是装哑巴?&rdo;孙武摇摇头。

夫差：&ldo;伯嚭太宰，你看他是真哑巴，还是故意装哑巴。&rdo;

伯嚭：&ldo;大王，臣已看过，是真。&rdo;

夫差：&ldo;便是说，你孙武不愿与寡人共谋天下?&rdo;

孙武又摇头，不知是表示&ldo;不愿共谋&rdo;，还是&ldo;不能共谋&rdo;?

夫差冷笑：&ldo;孙将军失掉了一个重新建功立业的良机。寡人本来是要将军随师北行，重用将军的。&rdo;

孙武再摇摇头。

夫差沉吟片刻，道：&ldo;你倒简便，寡人问话，一概摇头。寡人要叫你点头!寡人问你，吴国军队明日三更北上，直抵淮水，再渡泗水，与鲁国军队会合，首战齐国博邑，决战大约是在齐国艾陵附近，伯嚭太宰与华登将军等爱卿为寡人如此运筹，孙将军以为如何?&rdo;

孙武站起来了。他把五更天随身带来的一捆棘篱，从吴王脚下一直铺到吴王台的下台阶之处。

谁也不懂他玩的什么花样儿。

孙武脱了鞋和袜子。这就更让人摸不着边际了。

孙武向吴王作了个揖，算是准备完毕，正式开始。

吴王夫差，太宰伯嚭，美妃郑旦以及在吴王台上的所有的将军谋士，谁也没有料到断了舌头的孙武会用一双&ldo;赤脚&rdo;说话!他两脚一踏上自带的精心选择的带刺的树枝，立即见了血珠。早晨露水湿过的荆棘，尖利的刺儿全显得精神无比，全都尖挺着，不由分说地扎在孙武的脚掌脚心之上。这可不是江湖异人在演示轻身之术!那双捂得发白的赤脚，才走几步，就滴哒起殷红来了，一些刺木被他的脚带起来，又落下去，一路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夫差问：&ldo;孙武这是什么把戏?&rdo;

伯嚭聪明伶俐，说：&ldo;大王!孙武是在说，说大王前面的路一路荆棘，举步维艰哪!&rdo;

&ldo;可恶!&rdo;

郑旦说：&ldo;大王，叫他止住吧。&rdo;

夫差咬牙切齿：&ldo;叫他走!走!走下去!来来回回地走!&rdo;

孙武踩着那荆棘，每一步，都有尖刺扎上来，痛得连心，每一步，他都横了心向下踏脚，踏得狠了，尖刺扎进去出不来，留在肉里成为核儿。脚心已经烂了，全是血。他的心和脚是一样地痛，一路荆棘，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恰如其分的，真是三十载荆棘，别无选择。最后到了口不能言，心不愿言，苦不堪言的绝境!对于好战的野心勃勃的夫差来说，孙武想，夫差应当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了‐‐北上伐齐，一路的荆棘，绝非正道，前途可忧!不消多久，这吴王台，还有吴王宫，到处将生满荆棘，一派残垣断壁野兔出没的亡国之象!

孙武又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