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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前无古人。&rdo;

&ldo;后有来者吗?&rdo;

&ldo;依夫概之见，天下也许只有伍子胥伍大夫可以与之同日而语。这话是不过分的，决非阿谀之辞。伍大夫为王兄成功地一次又一次谋划大事，训练军卒，开凿胥溪，修建都城。出可以为将，入可以为相，夫概一向是敬重伍大夫的。&rdo;

&ldo;伍子胥怎敢与孙先生相比?天下只有一个孙武，天下只有一部《孙子兵法》。&rdo;

&ldo;世有伍子胥，才有孙武。&rdo;

&ldo;夫概将军过奖了。伍子胥来拜谒夫概将军的意思是‐‐&rdo;

&ldo;哈哈，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夫概将军绝顶聪明。&rdo;

&ldo;如此说，伍大夫就不要拉我去做傻事了!王兄一日之间丢了两位爱妃，正在火头儿上，现在去进谏，哪怕是只提孙武这两个字，王兄也要雷霆震怒的。&rdo;

&ldo;夫概将军明哲保身?&rdo;

&ldo;伍大夫不可以这样说的。&rdo;

&ldo;那好，伍子胥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rdo;

&ldo;哈哈，只怕是伍大夫的头也不好一碰再碰的。王兄如果在暴怒之下驳回伍大夫的面子，还好再回旋么?&rdo;

&ldo;将军的意思?&rdo;

&ldo;人无远虑，必有近忧。&rdo;夫概拉住了伍子胥的手，亲热地抚摸，抚摸得伍子胥心里起毛，浑身生鸡皮疙瘩：&ldo;夫概听说有人去寻找丢失的羊，看见前面的岔路，唯恐误入歧途，痛哭着就返回去了。哦，我可不是劝伍大夫放弃夙愿，只是劝你不可走入歧路。何不耐心静等些时日?待王兄心头的怒火平复些了，夫概当然要和伍大夫一同促成这件美事。来来来，你随我来。&rdo;

伍子胥不知夫概要做什么。

夫概把伍子胥拉到了院子里，指着天上的星河，说：

&ldo;伍大夫请看，夫概刚刚观过天象，有客星侵犯了君王的星座，这是很不吉利的。唯有等那王星与客星相安无事，才好动作。&rdo;

伍子胥抬头看着夜空。浩渺的星河，斗柄倒转，神秘而又深邃，

他长叹了一声。

&ldo;只怕孙武耐不住寂寞啊!&rdo;

&ldo;倘若孙先生不弃，愿意……&rdo;夫概又想重提请孙武到他府邸来的旧话，突然又打住了，改口道：&ldo;明日我进宫去看看王兄的气色，再与伍大夫商量，如何?&rdo;

也只好如此了。

孙武在吴宫教战之后的心境，主要还不是耐得住耐不住寂寞的问题，而是从未有过的惆怅和焦烦。吴王台上一声令下，一斧子砍出了许许多多的头绪。特别是漪罗的逃走，给他带来的情感上的失落，是摆脱不了的。坐在那里，想奋笔写点什么排遣愁烦，要研墨，会叫出漪罗的名字;想在七弦琴上诉说幽愤，发现漪罗不仅已经将琴带走，而且将琴韵也带走了。他鬼使神差地到二位妃子的坟墓那儿又去寻了一回，连漪罗的踪迹也没找到。他暗自苦笑，责备自己，孙武呵孙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这般儿女情长了?

至于大王阖闾能否实现拜他为将的诺言，更是连想也不敢想了。吴王台上他砍了两斧子，一斧砍在大王阖闾心上，一斧落在王子夫差心上，也就是说，不仅阖闾为吴国君王的年月，他别指望;就是来日夫差即位，也不必妄想了。

孙武整理行装，已经准备回罗浮山去躬耕田亩去了。一念及此，十分沧然，内心充满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