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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采莲的正是孙武夫人帛女。

帛女生得端庄，气质高雅，但实在说不上有多么美丽。她属于那种性格内向、不苟言笑的女子，穿一粗布罗裙，坐在红的木盆里划水，怕湿了衣袖，高高地挽起，露着一半儿白嫩的臂弯儿。

伯嚭拱了拱手，道：&ldo;这位女子，可否近些答话?&rdo;

帛女却停止了划水：&ldo;不是听得见么?&rdo;

&ldo;我是大夫伯嚭。&rdo;

&ldo;我没有问你呀。&rdo;

&ldo;请问你的芳名?&rdo;

&ldo;这和你要问的话又有什么关系?&rdo;

伯嚭呆呆地看了看帛女白皙的臂，估摸着帛女的年龄也就在十七十八，恐怕已经是为人之妇了，可是冷冷的装些什么端庄?便又问道：&ldo;想必‐‐这塘中的藕，定然是白嫩可口吧?&rdo;

帛女聪明得很，立即答话说：&ldo;藕是有主儿的，而且，藕泥封着藕节呢，不可贸然采藕的。&rdo;

伯嚭：&ldo;你不是已经下了水吗?&rdo;

&ldo;请问这位大夫到底所问何事?&rdo;

&ldo;啊，我问你‐‐这天阴要下雨，未知有晴无晴?&rdo;

帛女正色道：&ldo;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看你像个正人君子，又说是官拜大夫之职，你不在庙堂之上侍奉君王，却到这山野荒郊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不懂一点儿礼节，实在可气。你应该看得见，这荷叶上的水珠是聚散不成圆的，赶紧行你的路去吧。&rdo;

说着，帛女把一段莲的茎扔到了伯嚭脚前。

伯嚭张口结舌。

本来也只想解解郁闷的，不料这山野村妇如此厉害。

伍子胥赶来了，拾起莲茎：&ldo;噢，这莲茎是有刺的，伯嚭大夫，快些向人家道个歉吧。&rdo;

随从偷偷地笑。

帛女已经上了岸，拎着盛莲蓬的竹篮，向家里走去。那篱笆前卧着的黑狗立即跑过来，亲昵地蹭着帛女的罗裙，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伍子胥面有愠色，望了望伯嚭：&ldo;恐怕这位就是孙武的夫人了!你轻薄坏了大事!&rdo;

说着，伍子胥疾步上前，拦住帛女，深深地作了个揖道：&ldo;请原谅刚才伯嚭大夫的冒犯，我等是来拜会孙武先生的，可否告诉我们孙先生现在何处?何时回来?&rdo;

帛女理也不理，推开柴门，进了院子。

那只黑犬忽然吠叫起来，挡住了伍子胥的去路。

随从在一旁叫道：&ldo;那女子听了，休要怠慢，这位是天下闻名的伍子胥伍大人!&rdo;

从后面看去，帛女似乎淡淡一笑，随手将一莲蓬丢下。

帛女进了房门。

伍子胥拾了莲蓬，在手中拈动。

&ldo;这又有意思了。&rdo;

伯嚭：&ldo;好了好了，要下雨了，走吧走吧。&rdo;

伍子胥冷冷地说：&ldo;请伯嚭大夫先回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