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裴莹走到张焕的身边低声道。
张焕笑了笑,向身后亲兵们一挥手,十几亲兵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张焕伸手取过一只胡凳,轻轻拍了拍,“来,坐下说。”
裴莹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我刚去看了爹爹的病情,御医说他这次病得很严重。”
张焕又将鱼钩扔进冰洞中,良久,才缓缓道:“岳父大人是把得失看得太重了,打仗怎么会没有胜负呢?”
“可是。。。。”裴莹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张琪拎着小桶气喘吁吁跑来,“爹爹,那条鱼被妹妹不小心又掉进河里了。”
跑到近前才发现娘也在,又惊又喜道:“娘,你几时回来的?”
裴莹爱怜地摸摸他的后脑勺,笑道:“去吧!娘和爹爹有正事要谈,你去找平姨,她刚从成都来,看她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平平回来了?”张焕惊讶地问道。
“刚回来,我在门口遇见了她。”
裴莹看着儿子跑远了,她又将话题转到了父亲身上,“去病,崔庆功作乱,父亲的压力太大了,你能帮他一把吗?”
张焕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笑道:“是岳父让你来找我吗?”
“他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他是想请你出兵,这就是他送给你的。”
裴莹一招手,一名丫鬟捧着一只长条形的锦盒上前,张焕接过盒子打开,见里面是一把造型古朴的短剑,他慢慢抽出一截,剑身极细,闪着森森寒意。
“这是鱼肠剑!”张焕脱口而出,他早听说裴俊藏有专褚刺吴王的鱼肠剑,他立刻明白了裴俊的意思,用赠剑的方式求他出兵。
这时裴莹又叹息一声道:“听大哥说,二叔已经回邺郡调兵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崔庆功拿下洛阳。”
张焕一怔,他急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大哥的口气,似乎已经好多天了,连二哥也跟了回去。”
裴俊见丈夫脸色凝重,她有些害怕地问道:“去病,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张焕缓缓地摇了摇头,“现在还很难说。”
说完,他站了起来道:“我要立刻赶回陇右,你帮我收拾一下。”
“可是。。。。”
裴莹抓着丈夫的胳膊,惊惶地道:“你可不要让我担心啊!”
张焕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放心吧!其实我早已经部署好了,只是在等最好的机会。”
“可是平平刚回来。”裴莹忽然想起了平平。
这时张焕已经走远了,远远地只听他笑道:“你把平平看好了,外面不太平,就留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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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张焕在千余名亲兵护卫下,出了长安,向西疾驰而去,他有一种预感,拓跋千里也是在等最好的时机,而裴佑回河北调兵,或许这就是拓跋千里所等待的时机,同样,该他张焕出手的时机也已经成熟了。
二天后,张焕抵达了开阳郡,陇右的军政首脑已经提前在此等候,不仅是陇右的官员,从安西换防回来的八万精锐大军以及从陇右、河湟各地调集而来的十四万军,一共二十二万大军齐聚开阳郡。
张焕进了开阳城,在府衙前翻身下马,早等候在此的几名大将迎了上来,一齐半跪下行一军礼,“末将参见都督!”
最前面两人便是安西调回来的王思雨和副将曹汉臣,才几个月不见,张焕觉得和他们分别了几年一般,连忙将他们扶起,张焕上下打量一下王思雨,见他气质更比从前稳重了几分,便笑着给他肩窝一拳道:“在安西吃不了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