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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从阿斯旺到第二个瀑布，埃及军队穿过一个平静的区域后，在一个宁静的小镇附近歇息，那里的人们向他们提供一些食物和家具。这个娲瓦娲瓦特省（炽热难耐的省）绵延三百五十公里，长久以来一直平安无事。拉美西斯活在一个喜悦和幸福的梦里，好似这片土地在与他的心灵说话。

他醒来时看见一座难以言喻的建筑物，布衡的巨大堡垒是由砖块砌成的高十米、宽五米的城墙构成。在那被圆形小道规则地环绕着的长形尖塔上，有埃及的哨兵监视着第三道瀑布和它的四周。要让努比亚的偷袭不能越过任何一道要塞重地，其中布衡是最重要的一个。那里有三千名士兵长期驻扎，他们利用邮件运输车和埃及联络。

塞提和拉美西斯由面向沙漠的正门进入城堡要塞，一座木桥将堡垒与外界隔离，任何一位意图不轨的偷袭者都会在一阵急如雨下的弓箭、标枪和用投石器射出的石头下亡命。设有三个射击孔的窗洞则是为了让敌人毙命在无所遁逃的交叉射击下。

一部分军队被安置到位于堡垒城下的小村镇里。一座兵营、几幢漂亮的房子、几间仓库和厂房、一个集市、一些卫生设备让此地的生活可说是舒适无比。远征军队在进入努比亚的第二个省份库什之前享有几个小时的休息，到目前为止，军纪仍十分好。

指挥官在布衡豪华的大厅里款待国王和拉美西斯，首相批准他在那儿进行司法审判工作。人们向贵宾献上生啤酒和椰枣。

&ldo;努比亚王不来吗？&rdo;塞提问。

&ldo;他应该不会迟到的，陛下。&rdo;

&ldo;他是否已前往别处了？&rdo;

&ldo;不可能，陛下。他希望亲自了解位于第三瀑布南边的伊兰国的情势。&rdo;

&ldo;情势……你的意思是一场暴动？&rdo;

这位指挥官避开塞提的眼光。&ldo;这个用词可能太夸张了点。&rdo;

&ldo;派一位大王去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抓几个小贼吗？&rdo;

&ldo;不是的，陛下。我们对该地区掌控得很好。而且……&rdo;

&ldo;为什么几个月以来，你们的报告里都将危险描述到最低程度呢？&rdo;

&ldo;我试着保持客观的叙述，伊兰省的努比亚人有点儿骚动不安，这是真的，但是……&rdo;

&ldo;两个沙漠商队被攻击，一口井被窃贼占领，一位传令官被杀害……这算小小的骚动吗？&rdo;

&ldo;我们还见识过更悲惨的事情，陛下。&rdo;

&ldo;的确，但是惩罚还是必需的，何况是实实在在地去宣判和执行这样的惩罚。这一次，你们却没有逮住凶手，他们自认为可以逍遥法外，而且准备发起一场真正的暴动，你知道有这回事吗？&rdo;

&ldo;我的角色是单纯的防御，&rdo;指挥官争辩说，&ldo;没有任何努比亚暴徒曾越过我们的要塞防线。&rdo;

塞提发火了：&ldo;你是说我们可以不理会库什和伊兰国的暴乱？&rdo;

&ldo;一刻也不能，陛下！&rdo;

&ldo;那么说实情。&rdo;

这位高级官员的怯弱令拉美西斯倒尽胃口，这般懦夫不配效忠埃及。假如他有权这样做的话，他会将这个软弱的家伙降级，并且派到最前线去。

&ldo;我觉得没有必要惊动我们的军队，即使某些骚动扰乱了我们的安宁。&rdo;

&ldo;我们的伤亡有多少？&rdo;

&ldo;我希望还没有。主上带领了一支经验丰富的巡逻队前去。只要他一出现，那些努比亚人便会弃甲曳兵。&rdo;

&ldo;我等三天，一天也不会多，之后，我再回来。&rdo;

&ldo;无须如此大费周张，陛下。我三生有幸能接待你们，今晚，我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rdo;

&ldo;我不会出席，好好照料士兵们的吃住。&rdo;

现在这情形会比第二道瀑布的景象更险恶吗？尼罗河被环抱在高耸的峭壁闻，在狭窄的航道里辟出一些通道，它试图抵抗巨大的玄武岩和花岗岩石块而击碎出一片泡沫水花。河水奔腾汹涌，如此激昂地拍击并越过障碍后又重新往前冲。远处，赭红色的沙流停息在布满天蓝石块的陡峭河岸边。到处都是树干分裂为二的埃及姜果棕树，它们为大地带来一份绿意。

拉美西斯生活在尼罗河的每一分丰富的涌动里，他陪它对付那些石块，与它共享胜利，河流和他之间，已经融为一体了。

拉美西斯跑遍整个营区，没有一位军人意识到战争存在的可能。他们睡觉，他们赴宴，他们和可爱的努比亚女子做爱，他们掷骰子，他们谈论返回埃及，但是他们并不磨亮兵器。

然而，努比亚王尚未从伊兰省回来。

拉美西斯注意到人们有避开现实沉浸于幻觉的倾向，他们觉得现实无法负荷，就以海市蜃楼来美化现状，确信这样可以解除他们的桎梏。

在兵营左侧的尽头，沙漠那边，有一个人蹲在地上挖沙子，好似在埋藏宝藏一样。

拉美西斯惊恐地走上前去，手里握着匕首。

&ldo;你在做什么？&rdo;

&ldo;闭嘴，别出声！&rdo;那个人以一种勉强听得见的声音要求。

&ldo;答话。&rdo;

那个人站了起来。&ldo;啊，太笨了！你让它溜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