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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是为了这个找我？”

李钊不说话，很快地点了一下头。

我道：“这没什么，而且我答应你了，不能食言。”

李钊略牵了一下嘴角，道：“今天您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这阵子您很忙碌，就算临时食言，我也理解的。”

我对他微笑，还未说话，校内广播起来，让所有学生到礼堂去。我便道：“不然可以等一等你，再送你回去了，但是刚巧今天我有点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钊马上摇头：“我当然不会介意。也不知道我们集合会多久，而且我住不远，就走一段路。”

广播又一次响起来。我道：“你快点过去吧。”

李钊道：“好。”却不动：“叶先生，您开车小心点。”

我笑一笑，打开车门坐上去。我往前开出去，从后照镜看去，李钊仍旧站在原地。他慢慢地变小，变远。转过弯后，就完全看不见了。

离开艺术学校后，我亲自去趟花店，看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在花店老板建议下买了一盆精致的兰花盆景，那枝头一朵朵紫红的花盛开，香气脱俗，用的花器是一只玻璃瓶，十分精巧，大小正好摆在茶几欣赏，显出高雅，就算不爱花香的人，也不会反感起来。

我在家里四处看看，务必使一切看上去整齐。向来定期请人打扫，平常也不至于怎样凌乱，就是坐不住，弄着这个那个，又夹着一种亢奋的情绪，简直好像小孩子第一次请朋友到家里来，分外想把拥有的好东西呈献出来。

睡前，我拿出手机看，白天檀谊沉就传了那则讯息除外，整天不曾再联络。我倒不怎么失落，径写了过去：晚安，明天见。

在关了灯的卧室里，我往床上躺下来，合上眼睛，过一下子听见手机响了一声，马上睁开眼睛。我坐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檀谊沉的回复：『明天见。』

我对着它看了看，感到满足。我重新躺下，整个晚上却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到隔天早上，差不多八点钟就醒了，倒也觉得很精神，完全不疲倦。

我梳洗好，换了一身衣服，到客厅沙发坐下，随便找了一本书打发。隔着一会儿就要看看时间，今天的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得这样慢。春华酒家的冯经理不久带了人来做菜。从我搬到这里，一次都没有用过厨房的东西，处处崭新，做菜的师父们动手起来似乎格外小心，一滴的油也不曾落到台面上。

随着时间过去，各色菜肴一盘一盘地摆到餐桌上，那气味扑鼻，非常引人食欲。

冯经理又准备了一款德国普朗酒庄出产的雷司令。他道：“这款酒的味道清爽，香气雅致，十分合称今日准备的餐点。”

我拿过来瞧了瞧，对冯经理笑了笑。他果真细心的人，选的这瓶酒确实合我心意，这一面吃菜，一面喝点小酒，气氛必定不错。我见过檀谊沉微醺的样子，非常动人，回想起来心跳彷佛要加快起来。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喝，今天喝上一点，大概没什么？不过，万一他看见我预备了酒，说不定要产生了什么误会……。

我打消主意，正听见冯经理说：“这款酒需要时间醒酒，我请来了我们的侍酒师……”

我连忙截住：“不用了，今天没有打算喝酒。”就把酒还回去：“只要准备一壶热茶就可以了。”

冯经理真正机灵，马上带笑着说：“好的。不过这酒包含的还有我们的心意，请叶总一定要收下。”

我笑了笑，当然不会推辞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冯经理便遵照我的吩咐带了所有人离开。我感到一股子紧张，将四处看了一遍，经过镜子前，看见穿着，突然觉得不对，连忙到更衣间挑选，不能过于正式，也不可随便，半天才搭配好了。刚回到客厅，门铃就响了。我看一眼时间，正好十二点整。

我轻吸一口气，才去开门。在外头的正是檀谊沉，还是平时休假的衣着。这大楼的过道上也有空调，并不算冷，大概这样的缘故，他没有另加一件外衣。已经几天没有见到他本人，我一时只仔细地看看他，当然短短几天，不至于变得怎样厉害，非要说的话，倒好像又更好看。那淡淡的目光递来，我看在眼中，心里很有别样的滋味。

檀谊沉看我不开口，也没有说话。我对上他的目光，忙一定神，对他微笑，一面请他进来。我在后面关上门，掉过去，他略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大概如同他说过的，两边屋子的格局差不多，便没有想法。

我开口：“你真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