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往前伸那么一点点。
因为探得太长,所以袖子一收,腕上那只玲珑剔透的极品羊脂美玉镯子就是露了出来。那是赐婚那天,皇上赏给自己的。这么润这么透这么无瑕的镯子,荣琪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月来,一直舍不得褪下它。可现在,却要自己拿它和那只虽然镶了红宝但却模样简单的一只银钗来交换?
抓住它!
不要松!
假山背后,阿尔哈图紧张得汗都溢出来了。双眼直盯盯的瞧着不远处亭中的那两个身影。她们说话声音虽低,但是自己却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郡主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确实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点子,只要荣琪愿意,只要她抓住那只钗就好。
可是……
“荣琪还有职责没有作完,郡主可容奴婢退下?”
这?
这、竟然是她的选择?
一瞬间,阿尔哈图觉得自己象是被剥光了扔进了天池里,浑身上下的血脉都并冻成了冰,然后,身后皇上的一句话,彻底将它击成了粉碎。
“朕在储秀宫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伯乐、她不是你的良伴!”
☆、慈悲
齐磊那一挂,大半都是花花公子。连他,也不例外。
当然,比之莫晓东的博爱,齐磊挑女人是很有品味的。风尘女子他不要,嫌脏。年纪没有超过二十四的不要,太嫩咬得没意思。他喜欢眼里只有钱的拜金女,喜欢用手段和条件就可以摆平的都市丽人,喜欢和他一样没良心只爱享受生活的坏女人。
一如,初遇时的自己。
希颜很少,可以说甚至没有几个男性朋友,所以要打定那样的主意来毁婚时,却发现手头没有一个货色可供同谋。但是,那并不影响她的决定,二十一世纪,最不缺的就是旷女狂男。所以那天她早早的下班,回到家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代妖姬,潜进了本市在西城那里最高档的一家交友酒吧里。
那里消费极高,没有点本事手段身份地位的男人可花不起那样的钱。去那里,希颜其实是有用意的。就算是一夜情,她也不想和一个庸俗不堪的男人共度。
而齐磊,果然满足了自己当时所有的愿望!英俊、潇洒、风流、多金,而且吻技好得让希颜简直头昏眼花、浑身发软,甚至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就让他带上了床。虽是初夜,但是他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多少的不适和痛苦,有的只是彻夜销魂的激情难抑。
然后,后来的后来,自己头一次碰到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来找自己谈判后,很是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不要她?”那个女孩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更难得的是极为懂事。她不会象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某齐女伴,不识体统。她很听话,她要的只是齐磊偶尔的陪伴。反正他是个风流情圣,多几个备胎,应该无碍吧?
提问这样问题的结果,自然是被齐磊压进沙发,一番激狂,然后,在她气喘吁吁无力应对时,俯在耳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这世上最恶心的女人,就是又要爱又要钱的贱货!”
齐磊当时的表情,希颜没有看到。
可是,却并不妨碍她看到现在阿尔哈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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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侧殿里,笼香缈缈,老康抱着热茶坐在炕榻上,张若辉站在一侧,低头不语。阿尔哈图则象是个傻子一样,楞怔怔的跪在皇上面前,请求处罚!为了那样的女人,他违背了皇上的旨意,他简直就是该死,该死一万遍。
可是,心真的好痛!
希颜来到大清朝,最不爽的第一件事就是动不动就要跪!而且多半跪的地方都不咋样,不是冷冰冰的内殿石制地面,就是各色石子铺成看着漂亮,跪在上面可以让膝盖变得更‘漂亮’的各色路面。
不过,这个阿尔哈图正失恋,跪就跪吧,膝盖疼总比心疼来得好。
康熙也不理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瞧着站在一边,逐渐开始有点站没站象的风萨。
好丫头!居然想得出那样的办法来让荣琪脱身。也是,早在她在外蒙自戗时,康熙就知道这个风萨是个对自己十足狠心的聪明人。如果今天荣琪那个丫头有她一半的狠心的话,事情也许真的可以顺利解决,只可惜她没那样的造化!
“风萨,你不想整整那个丫头,给你的谢伯乐出出气?”老狐狸精开始勾引人了。
可惜,希颜不上当。
微微一笑,扬起笑脸迎上老康同样灿烂的笑脸,十分温柔的回话:“皇上,那可是您亲自挑的儿媳。风萨,怎么敢有那样的胆子?”
“是吗?那你刚才恶狠狠的瞪人家的背影干什么?好可怕的眼神啊!朕看了心里都一哆嗦嗯!”康熙说得好可爱。希颜听得却在心底直翻白眼,张若辉没说错,这位康熙大帝手头没玩的,开始整自己了。和权贵顶着干,从来是笨蛋干的事!希颜一向很有眼色,当下纯真笑着直拍手,无比开心地反问:“皇上有什么好主意吗?”
康熙心里这个不爽,这个死妮子,太会来事了。有些事,顶着干是反胃,可是顺着你说更糟心。龙眼微眯,刚要说话,跪在一边的阿尔哈图就是咚咚直磕头:“皇上,饶了她,请您饶了她。”
这孩子还真是痴心啊!
康熙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看阿尔哈图那凄然的模样,心下忽然有了计较:“这样的儿媳,朕是不会要的。不过,要把她发配给谁?就问你的主子吧。”言下之意,荣琪的婚嫁就由风萨负责了。
“三日之后,朕要听你的回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