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苏允荣、林若仙两夫妻,立即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是什么人来提亲,给谁提亲?”苏允荣厉色道,脸都黑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吗,家里哪里还有未出阁的闺女?
唯一的妹子苏轻暖,现在怕是被那巨蛇吞的连骨头渣子都找不见了,只是祖宅出事间隔时间还太短,他们还不能这么匆忙的就安排自己的妹子‘早陨’,可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却这个节骨眼上,听到有人来提亲,如何不叫苏允荣感觉到头皮都要炸开的麻烦?
“回禀大少爷,小的不知道啊,还是门子那里遣人来报的,只说一开大门,媒婆和那些人就冲进来了,赶都赶不出去,也没来得及问是哪家的少爷,大少爷您赶紧拿主意吧,这人现在都已经快要冲进正堂了!”
“混账!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连个门都看不好!赶紧找人给我赶走!”
苏允荣一听这些话,本就心烦意燥的他,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夫君,且慢!不可!”林若仙闻言却赶忙劝阻住了苏允荣。
“怎么就不可了?哪有这个样子来提亲的道理?一点规矩都不懂,知道的是来提亲,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我苏家抢亲呢!”
苏允荣也意识到他的暴怒,会让人感觉很不合情理,虽说媒婆带着人就这么贸然上门有点太过强势的感觉,可有人到你家里来提亲,总归是件好事和喜事,代表你家的闺女名声在外,有人家要求。
居然会因为媒婆到来而暴怒,这要是让人传了出去,不免要让人家以为他这个当大哥的人是多么的恶待自己的妹妹,居然会不让人家来提亲。
因此,反应过来的苏允荣马上就转口说媒婆和提亲的人太不知礼数了,居然通报都没有一声,就这么闯进来。
这样的解释,也是说得过去的,是以来传话的小厮,倒是没有因此就怀疑苏允荣两夫妇的异常。
林若仙则赶紧打发小厮道,“好了,和管家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更好衣后就过去,你先去让管家给提亲的客人们上点茶水点心,别怠慢了!”
“是,夫人,小的告退!”
小厮一走,苏允荣的脸就又沉了下去,“到底是谁,这么张扬高调!”
“夫君您别急,一会儿我们都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林若仙轻声慢语地安抚他的不悦。
“你说的倒是简单,一大早就让媒婆在门口等着了,还抬了数十台聘礼来,这般的招摇过市,怕是大把的人都看到了,显然是来头不小,也吃准了我们家肯定不会拒绝这门亲事的,有这样底气的全临安城可是不多,我哪里能轻易露面?”
“我若露了面,那就没有半点余地了!这样,一会儿你去前头招呼着,我在后堂听着,看看到底是哪家来给轻暖提亲,也好应变。”
苏允荣不得不做这样周全的考虑,要知道苏家如今可已经是内忧外患,众矢之的了。
宫中那天派来的人虽然明着没说什么,还为他苏家说了话,正了名,可实际上,苏允荣清楚地很,官家那,怕是恨上他们整个苏家了。
还有那西方道爷的巨蛇之说,他内心深处是早就信了的,也确信了苏家祖宅下面镇|着 的就是那条留下了蛇蜕的有毒巨蛇。
这从他请来的龙虎山的那位天师死了之后,全身泛着浓烈的黑臭,就能看得出来,那巨蛇的毒性,一定非常的大。
这样的巨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们苏家的祖宗,给关在祖宅下面的深洞里,但是现在那恶物跑出来,已经是再真实不过的了,一旦它真的造下大孽大恶,官家能绕得过他们苏家才怪!
所以不论如何,那怪物跑出来的原因是打死也不能被泄露出去了。
这就必须隐藏住轻暖的失踪和死讯,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因此,苏允荣是巴不得一直没人来给苏轻暖提亲才好,最好所有的人都想不起他家还有一个庶小姐,那他安排她死掉也就自然能顺顺当当的不引人注意了。
谁曾想,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计划呢,提亲的人倒是先一步来了,这如何不令苏允荣掌心都在冒汗?
“夫君,您也先别急,妾身先去看看,说不定不是什么来头不小的人物,只是哪家的愣头青,不知道规矩,才做出这样冒失的事情来,要是实在是个来头不小的人家,咱们婉拒不得,也可以先应下,您忘了,公爹他刚走不到百日,虽说咱墨朝没有女儿守孝的规矩,可若是咱家女儿是个孝顺的,非要坚持为公爹守孝的话,也是不悖礼的,到时候不妨就直接与对方说了,就说小姑子发下了宏愿,非要为公爹守孝三年才愿意出门子,要是对方还愿意等的话,才能应下亲事!”
“夫君您想,这三年可不是三个月,多少大户人家能等得?就算提亲的公子哥愿意,他家里也能同意?这不是既婉拒了亲事,又传出了话头,还不得罪人?”
苏允荣一想,也是。
只不过他看向林若仙的目光,也变得越发复杂和深思了。
想着她能这么不假思索的就说出这么细致缜密的应对之策,显然这些话和念头,绝不是一时而起的,怕是早就在心里不知道盘算了多少次了。
他原只以为娶了个大家闺秀进门,虽然容貌不出色,却也是当得起后宅主母的身份的,倒是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远胜过她平凡的容貌千百倍。
看来二弟说的对,这女人不是个好的,早就是想好了要害小妹了的,可惜了小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