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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柔贵妃笑着招了招手:“正要派人去寻了你来。听说你会唱种小戏,不如唱两出,让姐妹们消遣消遣。”红嫣心知她要折辱自己,却不能退让,便淡淡的道:“红嫣如今今非昔比,不再唱小戏了。”柔贵妃沉下脸:“本宫让你唱,你就得唱。”红嫣倨傲的抬起了头,拒不从命。柔贵妃不气反笑,一拍石桌:“好啊,竟敢违抗本宫命令,来人,将这贱人按着,就在这御花园抽一百鞭。”红嫣冷然道:“贵妃娘娘,一百鞭下去,红嫣岂有命在?”“那又怎样,没命了,那也是你的命。连尊卑都不懂,本宫也是,师出有名。”柔贵妃着看了看自己新染的指甲,慢悠悠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唱两出戏,也就罢了,偏要同本宫对着来,可真是让本宫,心里头愉悦啊。”石亭里坐的几位妃嫔都露出了意会之色,本来柔贵妃就是在寻隙生事,不料这舒才人如此愚笨。红嫣:“皇上必不会放过你。”柔贵妃咯咯直笑,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本宫打死个不懂尊卑的贱人,谁能说本宫有错?要不放过我,也要看我父亲和兄长是否同意。”红嫣叹了口气:“可怜,连自己就要孤寂一生了也不知道,红嫣倒佩服各位笑得出来,此等强颜欢笑的本事,还真不多见。”42章柔贵妃被红嫣的诳语惊住,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一旁的方婕妤竖眉喝斥道:“大胆舒才人!出此诳语,实是万死难辞其咎!”红嫣一声冷笑,站得笔挺:“皇上视红嫣如珠似宝,原本我并不想入宫来受这份委屈,全是皇上许诺:必将一力护红嫣周全,但能防一万,难防万一。若我被人陷害,不幸香消玉殒,皇上虽为国为民不能与我同死,也必将到大相国寺做个记名弟子,从此斋戒一生,只因着要为天家延绵皇嗣,必要与皇后诞下龙子,此外不沾半点女色!可笑尔等自以为得计,可若有我在,你们还能捡些残羹冷炙,若没了我在,你们才真要孤枕空眠芳华尽呢……”一番说得柔贵妃惊疑不定:“你……你好大胆,竟敢编排皇上!”红嫣哼了一声:“我不过是介草民,又无得力父兄,怎么敢口出诳言?编排谁,也不敢编排皇上。”方婕妤凑到了柔贵妃耳边道:“娘娘,她这话若是真的,咱们也落不了个好。可要是假的,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诬蔑皇上,便是皇上也容她不得,自会处置。也不必脏了娘娘的手。”柔贵妃心神稍定:“说得也是。只本宫看不惯她这张狂的样儿,抽不死她,也得让她受些皮肉之苦。”说着整颜道:“你这番话,本宫自会告诉皇上,若有一字虚言,便是你的死期。但你不敬本宫之罪,也不能饶了,改抽二十鞭便罢!”说着抬手示意,便有两名粗使宫女手持荆条上前一步。红嫣暗暗叫苦,一直被红嫣豪言震慑在一旁的融晴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拦在红嫣身前,亮出面玉牌来:“这是皇上的御令,见令牌有如皇上亲临。”柔贵妃定睛一看,玉牌上一条五爪龙盘距其上,正是代表皇上身份的御令,只是这令牌向与尚方宝剑一般,只被赐予代圣巡视的钦差大臣,怎会出现在一名宫女手中?疑惑归疑惑,也知融晴必不能以此物作假,只好起身,与一众妃嫔福身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融晴不紧不慢道:“传皇上口谕,若舒才人有任何不妥之处,任何人不得擅加一指于其身,需禀明皇上,由皇上亲自处置。”红嫣闻言,大舒了一口气,心道狄秋浔果然还是上了一道保险,不忍如此简单便玩死了她。柔贵妃银牙几欲咬碎,恨恨的道:“臣妾等谨遵圣谕!”红嫣笑盈盈道:“娘娘,若无其他要事,红嫣便先行退下?”柔贵妃盯着她不答。红嫣想着要横就横到底,自顾自的走了。柔贵妃气得反手就给了方婕妤一个耳光,只将她当成了红嫣。啪的一声,方婕妤生受了这一掌,白嫩的肌肤上立即红了一片,眼里涌上些泪意:她在家中,也是被人捧在掌上的明珠,入了宫不见圣宠,却要做费柔嘉身边的一条狗,实是十分委屈!但再委屈,也不敢表露,只是低声道:“皇上此举,也只有太皇娘娘能置喙了……”柔贵妃得她提醒,双目一亮:“走!去慈宁宫!”也不待侍女搀扶,急着抢了两步,往慈宁宫去,一干人等不敢落于其后,连忙赶上。红嫣这厢却信步在御花园中闲步,一转眼果真见着一片紫薇花海中,一架精致的秋千露了出来,当下走过去坐下,慢慢的荡了起来。翩空实在忍不住:“才人,皇上当真……”融晴自来老成稳重,这会子也忍不住了,拿眼看着红嫣。红嫣心道此事就算天下所有人心知是假,她也不能自己亲口认了打自己脸,当下一笑:“知道多了,也不是好事。”翩空觉得她笑得大有深意,便有些怕了,忙跪了下来:“婢子有罪,不该妄加打探。”红嫣笑道:“无妨,来帮我打秋千,越高越好。”随着秋千,红嫣的心中亦是起伏不定,寻思狄秋浔若质问起来,她该如何解释。柔贵妃挂着泪珠闯入了慈宁宫。因她是太后侄女,宫人也不阻拦,同来的妃嫔自在外候着,由着柔贵妃一路进去,悲悲戚戚的哭诉:“姑母!舒才人好生得意,皇上为着她,给了个宫女御令玉牌!”费太后正立在神龛前,观音座前正放着一对泥人,她手拿着丝帕,亲自替泥人拂尘。因为泥人年长月久的常被人摩挲,已是模糊了面容,看不真切。月容静立在一旁,微垂着目,不敢直视。柔贵妃声音突兀响起,费太后手上一动,差些将泥人带倒,她连忙稳稳扶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来,将手上的帕子递给月容,缓步往外走去。柔贵妃迎了上来,却见费太后面容冷漠,对她不理不睬,只自顾自的扶着月容的手坐下。柔贵妃的哭声便受了阻,小了下去。费太后端起茶盏用盖撇了下沫子,见柔贵妃歇了哭声,才淡淡的问:“什么事值得你哭成这般?”柔贵妃又哭了起来:“今儿侄女在御花园里遇着舒才人,她目无尊卑,侄女儿才想罚她,不想她却说她若死了皇上便会出家!可不是满口胡话么?这还不算,皇上还当真拿了块御令护着她,说是有错也不能罚……姑母,这如何使得?也只有您出来说句话,才能管用了。”太后一怔:“当真说了要出家?”柔贵妃想了想:“只说是记名弟子,为了皇嗣,仍会与中宫同寝,其余半点女色不沾……这是什么话!”费太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不免寻思,想起来这狄家祖上很有几个痴情种子,且男人都爱美色,狄秋浔要讨个风尘女子欢心,做出些事来,也并非不能。只这女人再美,也不过是姹紫嫣红中之一朵,在她的好时候占了些春光也就罢了,怎能花开四季?身为帝王,断不会为着一个女人舍了整个后宫,这样想来,这舒才人的话便十之八、九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不过么,倒可将之来试一试狄秋浔……这么一想,便淡淡的问道:“你可是去难为舒才人了?”柔贵妃噎住,半晌才委委屈屈的道:“姑母,舒才人出身低贱,胸无点墨,性情粗野,又无半点贤德,一意狐媚,怎堪帝王厚爱?断不能任由皇上被她迷了心神,败坏了龙体……”费太后哼了一声:“瞧你这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儿,皇上宠了舒才人不足一月,你便着急上火。身为帝王,那有不贪恋鲜花的?总有新人替旧人,今儿个这一位宠个三年五载,明儿个那一位宠个两三月。最末了也不过是风光一时,算得了什么。要紧的,还是权柄。你身后有费家,有哀家,已是屹立不倒,皇上必不会冷你太过,便有如细水长绵,松柏常青。何必去争一时之艳?且先打理好六宫,勿惹了皇上生厌,能得个皇子,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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