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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我想起射击教员的话：枪就是女人，你经常摸她她就会百依百顺，如果你不碰她她就会背叛！‐‐我还没有接触过女人，但教员不会说错，尤其是关于枪。

慢慢地狼又过来了，这次似乎撕破了脸皮，凶狠地盯着我。举枪，对准狼头，屏住呼吸，虎口和掌缘贴稳，扳机慢慢地往后滑，十分轻柔地。&ldo;砰‐‐&rdo;我的手感觉到有了，果然，一头狼倒在血泊里挣扎，还有一头狼惊惶地回头，我又一次扣动扳机，&ldo;嗒。&rdo;

甜甜的硝烟，地上的弹壳，臭子儿？按出弹夹，枪在大腿外侧一擦，那颗蠢蠢的子弹本来应该落在地上，但是没有……我再一次扣动扳机，撞针无力地碰在底火上。td！枪油凝住了！

尽管是冰天雪地里，我的额上仍然滚出了大滴的冷汗，几乎手无寸铁对付八头狼？不是拍电影！我拉开大衣，上装，再次把枪夹在腋下……

狼又过来了。透过后视镜看见一头狼距离大约三十米，我绝望地扣动了扳机：&ldo;砰！！！&rdo;没有命中，再击发：&ldo;嗒。&rdo;狼还是跑了，要过一会儿再回来，但不会太长时间，单独的野猪成群的狼，在这个季节不会有多大的耐性，因为它们饿，因为它们也要活。

羊要活、狼就该死？狼要活，我就该死？还有，车里后座上缩成一团的五个文工团。父亲怎么说？战场上就是不能有女人……父亲的枪！

我慢慢地走到汽车后厢，打开，取出那支包在报纸里的点三八英寸口径的勃朗宁手枪，还有硬纸盒里的四十发子弹，浑身轻松起来，甚至没有听见文工团因为我开后厢而引发的一连串高频尖叫。

这是一支我熟悉的老枪，而且没有什么枪油。父亲擦枪不喜欢多用枪油，所以警卫员基本是在干擦，最后还要把油擦掉，这种习惯现在救了命了。

来了，四十五米。我轻轻地抬手，这支年龄几乎有我两倍长的比利时手枪只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子弹打进了那只狼的额头，右手习惯地一抬，柯尔特也补上了一枪，那只狼不动了。我转身，一发子弹命中了狼腰，另一发子弹把那只狼钉在地上。我仍然把柯尔特放进外套里的腋下，取出香烟点燃，悠闲地坐在一侧发动机盖上，觉得有点暖和。狼群离得很远，但是没有走开。

我不急不忙地装满一个勃朗宁弹夹，换上，再装满另一个，饶有耐心地等待，我习惯了等待。

第五十二章无

&ldo;斯巴达，别来无恙？&rdo;首长朝我微笑，&ldo;你穿便服好看，落寞中带着洒脱，有点玉树……&rdo;

&ldo;是吗？找我，就是让我穿便服？&rdo;我冷冷地截断首长的话。

&ldo;怎么会呢‐‐最近你在做什么？&rdo;首长很诚恳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首长的父辈在老一辈里是元老级的，首长在我们中的地位介于长辈和大哥之间，我一天是衙内党，一天就应该听他的。蝙蝠啊……我在既得利益派眼里是钉子，在少壮派看来又属于敌对阵营，唉，要是真正的敌人‐‐国外的敌人也这么恨我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首长倒很相似……于是我苦笑着说：&ldo;看书。&rdo;

&ldo;看书？还是看战争小说？间谍小说？&rdo;

&ldo;《孟子》。&rdo;

&ldo;《孟子》？看的什么？《孟子见梁惠王》？&lso;子，不远千里而来，将有利于寡人乎？&rdo;

&ldo;还没看到这里。原来看的是&lso;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rso;，现在看的是&lso;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也&rso;，那天看了&lso;尺蠖之曲，以求其伸&rso;。&rdo;

&ldo;这也是《孟子》？&rdo;

&ldo;这是位子，枪杆子，印把子。&rdo;

&ldo;哈哈哈哈！&rdo;我们一起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互相看一眼，又大笑起来。

&ldo;政治，一盘棋，弃子换子都是常事。我说过嘛，你杀不完他们的！天天在长出来！你看看，你最终指向的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位子？我不得不劝上头先一步把你保护起来，否则等人家提出来就被动了。&rdo;

我不说话，吸我的白沙烟。

&ldo;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和那个、那个什么小姐，关系到什么程度？&rdo;

&ldo;你相信我？&rdo;

&ldo;废话！我还不相信你？从你小时候就知道。再说，你们家从来不说假话。&rdo;

&ldo;拉手。搂胳膊。&rdo;

&ldo;可惜！女人中的女人。&rdo;

&ldo;不谈！&rdo;

&ldo;找我来，又要换什么子？&rdo;这次是我主动问。

&ldo;不换了。叫你去口口、去口口，都是我和老c的主意‐‐你忘了你的愿望？你的梦想？&rdo;

&ldo;我的梦想是去南亚的一个小岛钓鱼，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地变老。&rdo;

&ldo;扯淡！你身上流的是军人的血，让你闲半个月你都会发疯。&rdo;

&ldo;半个月……不会！&rdo;

&ldo;那就去你的什么小岛，先想想大岛，台湾、钓鱼岛，我们一起想‐‐来，吸烟！&rdo;

我又一次被抓住了要害，只好再拿起那支香烟。

&ldo;我看着香烟，有时候会想起卡门，就是比才根据梅里美的小说改编的歌剧《卡门》，那个一出场就叼着香烟的吉普赛卷烟女工。由于caran在拉丁文里是诗歌的意思，同时又象是&ldo;红色的&rdo;，于是我会想到奔放的诗。卡门是怎么说的？&ldo;我明白你会杀死我，书上这么写的。但是你不可能令我屈服！&rdo;天！她是在对何塞说话还是在对香烟说话！明白自己要被她杀死，但偏偏要爱上她‐‐假如爱情使人在死后还能存在，那么香烟使人在活时感受人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