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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我悔恨万端地走到公司后花园，就那么往地下一躺，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两个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ldo;……再穷不能穷情报，再苦不能苦间谍！这种工作自有其特殊性！再说，我们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嘛，让他们查好了！&rdo;天！是h市分公司董事长！原来的j省公司董事长，总部常务董事，大人物啊！

&ldo;也不光是经济，还有……&rdo;声音很低，但我已经听出是人事副总的声音。

&ldo;哼！醉翁之意，我看还是上次……&rdo;董事长很气愤。

&ldo;……我看还是过去吧，迟则不及。夫人、几位公子还有小公子我都安排好了，后天u国助理国务卿访问，cia副头儿随访，肯定会问起这件事，我看……&rdo;

我等他们离开很久才浑身冰凉地站了起来。

&ldo;你要到哪里去？&rdo;企划部经理对我厉声喝道。

&ldo;少管！那种人死了算除害！&rdo;

几个人死拉活拽把我推进值班室，并且搜走了我的空注射器。

&ldo;你疯了？三个年轻人同时死于心脏病，你以为皇家警察都是猪？‐‐明天一早回你部里报到去！&rdo;

副总经理的头伸了进来，把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把企划部经理叫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企划部经理带着医生进来了，量量体温测测脉搏，最后给了我一粒绿色胶囊叫我吞下去：&ldo;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在这里太紧张，明天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吧。&rdo;

我累了，想睡，但是睡不着，因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是不对劲……&ldo;睡一觉，明天就好了，&rdo;不，不能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跳了起来：医生的话暗示我吃的是镇静药或者是安眠药，可是他们应该知道我经受过药物对抗训练，镇静药和安眠药对我根本没有作用，那么，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

我大量地不停地喝水，直到几乎呕吐，然后头朝下趴在床上开始无声地呕吐，直到吐出那粒胶囊。我收拾好现场，用防水纸和塑料膜把胶囊包好，装在牙膏后部，然后在我的一本书上做了点手脚，这时天已经亮了。

&ldo;走吧，民航中转航班八十分钟后起飞，你的箱子、提箱都理好了。&rdo;经理似乎忘了昨天的不愉快。

&ldo;好。&rdo;我当着他的面刷牙、洗脸，然后把盥洗用具装起来，&ldo;拜托，那本书。&rdo;他翻了一下，&ldo;好书。&rdo;帮我放进提箱。当我要拿桌上的香烟时被他拦住了：&ldo;你箱子里有，包里也有。快走吧。&rdo;

我又上了飞机，而且是前面的头等舱，和信使坐在一起。空姐拿来毯子盖住了我的膝盖腿脚，我调好座位一如既往地开始睡觉，同时计划两个小时后醒来。

两台罗尔斯罗伊斯涡流发动机推动这只巨大的钢鸟在启德机场斜斜地飞了起来。

第七章无

我在自己规定的时间醒来，然后在洗手间吞下了原来撒在书里的火药。果然，下飞机时空姐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人丛中也投过来几道似乎是好奇的目光，我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样子会让一些人感到满意吧，我想。

那以后的一个星期我在一所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度过，老女人和大白脸先来，然后是医生，然后是各式各样穿军装穿便服的人，反反复复地讯问我，一而在再而三地要我写各种材料，当然绝对限制出入，和外界也没有丝毫联系，没有电话，没有报纸，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机，只有几件事说明我不是囚犯：时时有医生来关心我的身体、警卫战士对我很客气、伙食很好而且还提供好香烟、讯问我的人来时和走时都和我握手‐‐最后一件是老李和射击教员来接我回学校，并且带来了我装满子弹的手枪。

我象一只在大树上蹦蹦跳跳的小鸟，被赶出去飞了一圈又飞回来了。每天照例0530开始训练，0630坐在食堂里闻着蒸笼和木锅盖的味道，喝大米粥，吞馒头，吃着腌大头菜和一个咸鸡蛋，隔一天吃一次油炸花生米和半碟香肠；每天1830坐在同样的地方喝大米粥，吞猪肉粉条包子，吃着肉片煮大白菜和洋葱炒肉丝，晚饭后痛痛快快打一场篮球再去洗澡洗衣服，和师兄们嘻嘻哈哈……只是不能象以前那样站在雪地里&ldo;哗&rdo;的一声往头上倒一桶凉水，然后一边怪叫着一边拼命地用毛巾在身上乱擦，因为就在我住的一楼，原来放被服杂物什么的那一侧，现在住进了九个女学员。女学员……我想起了周秘书，弹力衫后面有着丰满胸膛的周秘书，玛丽莲梦露也罢香港的叶什么也罢，周秘书那个才是近在咫尺的&ldo;真家伙&rdo;‐‐她是不是跟着副总经理跑了呢？

&ldo;跑了！都跑了！&rdo;老女人从牙齿缝里恶狠狠地挤出这些字句，&ldo;尽管你假装中毒瞒过了他们，但是&lso;那边&rso;不相信我们！乔老爷还要了解、调查、核实！核实头！等你核实了，人家也没影子了！老头子气得拍桌子！‐‐老头子年纪大了，想少管点事，可是大事还非得老头子拿主意，尤其是咱们军内的事&rdo;

我只能听着，不只是因为我不敢议论老头子、乔老爷，主要是因为我害怕老女人，据说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去找老头子，也据说连大白脸都不敢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