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闹不过他,只好留下来接受治疗。
他的工作也忙,却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宁馨不想让他分心,很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坐着看书,医生来了,就乖乖地打针吃药输液配合抽血。
陆洲几乎以为时间就会这么过去。
那天夜里,一阵突然的剧痛袭来,本就娇气受不得委屈的宁馨尖叫了一声,陆洲从备用床上惊醒,看到她在地上呻吟,立刻按下了电铃。
“宁馨!宁馨!怎么了?”
“我痛,陆洲,我痛。”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些画面。
他的妻子很奇怪。
练习芭蕾舞,需要拉韧带踮脚尖,把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一个点上,那么高难度的动作都可以坚持下来,生活中一遇到什么小挫折,伤到手指了,磕到膝盖了,或是手上起泡了,都要泪眼汪汪的十分可怜。
她十分痛苦,额头冷汗淋漓,浑身直哆嗦,他只能紧紧抱着她,对她说一些奇怪的冷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宁馨,听说咬人会让自己舒服,所以疯狗咬人,你要不要咬我?”
“你才是疯狗!”她否认自己是疯狗,却也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处痕迹,看到他隐忍的样子,似乎觉得不那么痛了。
医生匆忙赶来,给她打了止痛剂和镇静剂,下半夜她才渐渐入睡了。
她的手术和化疗要开始了,刻不容缓。
第一次手术,他站在手术室外边等了四个小时,四小时以后才结束。
“情况不乐观。”
接下来是漫长的化疗,直到第一轮化疗结束,已经过了冬天,春天又回来了。
她的头发渐渐地掉了,变得稀疏。
几个月前,她还拥有令人艳羡的容颜,转瞬间如同零落枝头的玫瑰,一点点地枯萎。
“陆洲,我想回家了,你看我,现在变得多丑。”她薅了薅头,手上又是一把头发。
陆洲放下电脑,静静地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宁静的哀伤。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于是立刻走到了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亲吻她干燥的唇。
“不,别这样!”她感受到了他的情欲,但是她不想用这副残破的躯体面对他。
“我想要,宁馨,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你的义务。”
“别!”她已经无力吐槽狗男人的“义务论”了,这垃圾男人就和义务过一辈子去吧。
男人不顾她的反对,扯开她的衣物,亲吻她干瘦的躯体,在骨骼隆起的身体上留下一串串绵长湿热的吻,那是她自己在清理身体的时候都不愿意看到的躯体。
“不行!”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看到了这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宁馨,你是我的妻子。”
他将自己缓缓推入了她的体内,动作却十分小心,像是害怕惊扰到了什么。
这不是一场快乐的性爱。他们之间的性爱,有征服与被征服的,有肆无忌惮鞭挞的,有温柔似水的,有热情似火的,有冷若冰霜的,唯独没有过这样的绝望与痛苦。
他吻着她的唇,低声呢喃:“宁馨,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机会,你好好抓住好吗?以后的事,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好好谈。”
她想答应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