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他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狞笑的脸部松弛下来,神色变得哀伤又凄怨。
趁着这个时候,封镇动了动手指头。在背后等了许久的夏子濯出现,他打算一剑砍向黎茂的头颅,让他无法翻身。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黎茂也早有防备。他从小接受父亲的魔鬼训练,听力极佳,轻功极佳。黎挽的武功,便是黎茂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故意停在那处,又在夏子濯的剑刃离他分毫间,快速一闪,顺利脱身。
然而没人能想到,另一道身影也快速的出现。她挡到了黎茂的面前,转过头,看到黎茂完好无损的身子,甚是欣慰的笑了笑,随后整个身体便软了下去。
“你为何?”黎茂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禁锢着李浔今的身体,并没有选择上前扶起黎挽。
黎挽躺在那里,肩膀淌着血。她的眼神并没有对他的埋怨或不解,而是心甘情愿的看着他。
黎茂不明白眼前的清妃是何意思,为什么要救他。
他也不需要别人救他。
“我自愿的。”黎挽坐起身子,摇摇头。她只欣悦于黎茂无事,并不想因为自己而使他分心,坏了他的大计。
这时,一个浑身黑衣的暗卫走到黎茂面前道:“主子,人抓来了。”
三五个黑衣人绑着欣荣夫人走过来。夏子濯想不到,他刚刚安顿好的人,竟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黎妃娘娘!”看到李浔今脖子上的血,欣荣夫人挣扎着,担忧着自己的女儿。但她不能说出来,只能生疏的喊她一声黎妃。
“夫人我没事。”李浔今这一句,既是安抚欣荣夫人,也是安抚封镇。
众人不敢妄动。
即便听到李浔今安好,见此情景,欣荣夫人仍怒火中烧,质问黎茂:“茂儿,你怎成了这样的人?当初,你向本宫保证不会要可贞的命,后来她死了。就在上个月,你还口口声声说你爱黎妃,要与她共度余生。而如今,又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要杀了她!你为什么这样言而无信?”
问完这几句。她呼呼的喘,身体显得年迈而无力。
“呵。”黎茂冷冷笑道,“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这么天真,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仰起头,转用匕首尖部扎着李浔今的皮肉:“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们,我心中所想。也好让一些人,死的明白点。”
“黎挽活的这二十年,不过是我和我父亲的一场阴谋。我从来没爱过她,从来没心悦她。什么海誓山盟、地久天长,都是假的。我爱的是林毓儿,是那个喜欢紫薇花瓣,在花海里翩翩起舞的女子。黎挽,一个从小打打杀杀,除了舞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女人。谁会喜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林毓儿的音容样貌。林毓儿的父亲,是明月、殷北两国大战的功臣。若不是他当时富有谋略,采取迂回战术,拖延了时间。否则,现在的殷北国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只有这样的英雄,这样的女儿,才配得上自己。
黎挽的母亲,一个不争气的公主。黎挽的父亲,一个叛国的罪人。况且,她与自己还有血缘关系。娶这样的人为妻,往后生个痴傻儿,岂非让全天下人耻笑。
想到此,他的眼神更恶毒了一些。他咬牙切齿,用一只手捏住了李浔今的肩膀,力气大到几乎凹陷:“就是因为你,让我杀了我最爱的女人。当时本来该死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李浔今疼到要失去意识。
封镇往前迈了一小步,就又被黎茂威胁。
他道:“你们走一步,我便将刀刃插入她的脖颈一寸,直到她流血而死。”
两方焦灼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浔今身上,反而没人去观察此刻的清妃。
她虽然自己封住了穴位,延缓了肩膀上的血流出的速度,但整个人却异常灰败,没了精神。她重新躺在地上,张着口,却无声。
方才黎茂的话,一字一句都进了她的耳朵。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护着他这么多年,却被他嫌弃。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换了身子,此刻在他刀下的,便是自己了。
就在刚刚,她还在舍命护着她。
不能言,不能语。
……
“报!”
又一个黑衣人走上来,他跪在黎茂身前,面露难色:“主子,前线来报。我们与崇安国的大军根本突破不了明越国的防线,反而伤亡惨重,很难攻入他们的王土。”
黎茂表情难看了三分,但面上并不急切。他正是想到了,明越士兵难以突破,才带着几十暗卫闯进了明越都城,上演这样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