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像硬币掉落在平坦的水泥地,最后却刚好滚入适合它大小的缝隙中一样。
尽管孟惠予尽自己所能地做了预防,第二天还是中奖感冒。更好笑的是,她还把这归咎于自己只喝了一袋,而不是多喝两袋。
这样的逻辑令程述哭笑不得,他给她倒去一杯热水想让她缓缓嗓子,然后坐在她边上陪她看书。孟惠予仰头喝着水,却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些,好像是怕传染给他。
程述觉得她小题大做,在玻璃杯见底之前,他把她抢了过来,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好了,不用管我坐在哪儿了。恶作剧得逞,程述笑得得意。孟惠予看着他有些气恼,最后融为一句警告:你等着吧。
程述不以为意,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准确地被命中过,躲过这么多次传染性流感,他始终抱有幸存者心态。
结果就是这么不凑巧,孟惠予身上寄生的病毒实在太过强大。他在喝下水的那天晚上成功中招,从此开启了长达一周的,他生命中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感冒。
直到两人鼻头都因为擤鼻涕而搓得红肿脱皮,才结伴去了医院,并排躺着,吊了一晚上的水。
也是因为这样,程述发誓,再也不会小瞧流行性感冒了。
六月,整个上海就完全进入到夏季。
偶尔的阵雨冲不走满地的燥热,孟惠予这样热衷于散步的人,下班后也再也没有提起过想要出去走走了。她和程述的工作都比较忙,尤其是程述。一周中总有三天以上在加班,一熬就是两三点,忙得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同居,他们的生活轨迹简直就没有交集。想到这里,孟惠予都会感谢他的提议。
刚开始她以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关系转变可能会有些尴尬。事实上并没有,她和程述自然得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个眼神动作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她自己也有些讶异于这种精神上的高度同频,怀疑是不是程述刻意迎合着自己。于是她将疑问敞开了告诉程述,得到的反馈是正向的。
他们就是很合拍。
那天晚上,程述回来得早,孟惠予反而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加班到快12点才从公司出来。程述站在楼下等她,他明明工作比她还要忙碌,却还是折返一次来接她。
城市的霓虹太闪烁,以至于幽深幽深的蓝空里找不到一颗点缀的星星,然而只是这么看着夜空下的他,孟惠予也觉得快乐。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拥进了怀里。程述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她:哦辛苦了辛苦了!
孟惠予不会撒娇,也被他这宠溺的语气触碰到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一个劲地往他怀里埋。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因而说话的声音又闷又软。
这一招对程述非常受用,手臂在一声声闷头的撒娇声中也圈得愈来愈紧。
两个人像拥抱着的企鹅一样左右摇摆着,温热的晚风吹得人难受,孟惠予却并不觉得黏腻。
这样的体验对于二人来说,都十分美好。于是他们约定,以后的每一次下班,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迎接对方。
最庸俗也最快乐。
有时候程述会亲亲她的额头,会亲亲她的脸颊,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柔情,却还是在每一次他落下亲吻的时候露出满足的微笑。
程述是个很会表达的人,从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很会,她确信。然而在这相处中,她也发现,她对他的认知有些许的偏差他没有她想象中的大胆,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有点怯怯的。
晚上打开幕布看电影时,她窝在程述的怀里,恶作剧似地挠他痒痒,他陪着她闹。情到深处时他想吻她,最后两片唇瓣也只是落在了额头或者脸颊上。
早上分别前也是这样,兜兜转转到最后都会变成绅士吻。
孟惠予刚开始不以为意,慢慢地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在程述又一次有意避开她的嘴唇时,她主动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程述。她认真地叫出他的名字。
嗯?讶然而不知所措。
你没必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