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靳久夜起身拿刀,一点一点将那红梅的绣线挑了,将拆下来的绣线放在烛火上烧净。
袖口破了一道口子,再这么一挑,愈发显得惨不忍睹起来。
然而靳久夜并不在意,他的手拿刀杀人无数次,却第一次用来挑绣线,虽不熟练,可到底是自己用惯了的刀,将就吧。
再躺下,竟是能好好睡一觉了。
勤政殿暖阁。
床帐外跪着一个垂眉顺目的宫人,轻声唤着床上那人,“陛下,太妃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贺珏揉了揉脑袋,从睡梦中醒来,探起上半身,问:“几时了?”
“辰时三刻。”
贺珏翻身而起,浑浑噩噩想起昨天的荒唐一夜,他仿佛写了一道旨意。
伺候的宫人们赶紧给贺珏更衣正冠,贺珏任由着他们行动,脑子里想着昨夜的事,他与靳久夜似乎饮了许多酒,那人的伤……
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早朝后再去看看吧。
“陛下可起了?”外间传来太妃急切的声音。
贺珏眉间毫不掩饰地皱起一道痕迹,他不喜欢有人到他寝殿来,太妃虽是他生母,也素来没有这般特权。
“朕起了。”贺珏走出去,身上的衣裳已然穿好,宫人们随着他的步伐,一边小心翼翼地配上饰物。
再有一个宫人捧着铜盆,另一人绞着帕子递到他跟前,“陛下请净脸。”
贺珏擦了脸,将帕子扔回宫人手里,再转角,便看到太妃在屏风外来回踱步。
“太妃何事如此着急,非要清晨到勤政殿来?”贺珏的语气透着不悦。
太妃却不管不顾了,直接道:“昨夜陛下拟了一道旨意,命中书舍今日宣发,可有此事?”
贺珏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隐约醉了,脑子也不太清晰,仿佛靳久夜也同他说了些什么,他不甚在意,只知道是自己一直想做的。
“陛下当真要册靳久夜为后?”太妃急急质问,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眉目显得狰狞了许多。
贺珏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与太妃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