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尤为突出,“老康这是干什么呀?舍不得了呀?”
康泽耳廓通红,像是染上了醉意。闻言也没什么反应,斯斯文文地让康以柠快吃。
贺宁坐在他俩中间,一脸的无语,“你夹块姜到人家碗里,人怎么吃?”
陈悠再次无情地笑出了声。
康泽大概是真的醉了。
表情明显的一愣,随后温声细语对贺宁说,“那你吃。”
贺宁:“……”
贺宁这叫一个来气,把那块姜挑出来放在自己碟边,还招呼女儿,“柠柠不要管他,吃你们的。”
康以柠慢慢地哦了一声,在一片热闹之中垂眸看向自己碗碟,空空的,只剩下一点酱汁。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康以柠也不例外。
这一年里,她把自己关在书本里,关在没有家庭纷扰的平静里。她知道贺宁对康泽依旧有心结,也看得见康泽的歉疚和坚持,他们各自努力地维持着一种如履薄冰的关系。
而关于她自己,不是没有委屈过,叩问过,为什么在孙立梅和康至谦步步逼近辱骂她和贺宁的时候,康泽没能更加硬气、毫无保留地保护她们。
也曾偷偷想过,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离婚了,自己和贺宁独自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但无论怎么想,怎么分析都觉得遗憾。
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想起了几天前的某个晚上,她无意间听见的,康泽打的那个电话。
顺着凉风飘过来的嗓音那么沉,却一点余地都没有保留地,切断了所有的可能。
——“现在不会回去,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人我联系过了,断绝关系的公证这个星期就能做。”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联系了。”
或许是真的觉得累了,才会在挂完电话以后还一个人在阳台站了那么久吧。
康以柠揪着桌布,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楚感。
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夹了只虾,送到了康泽碗里。
……
江询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从犹豫到伸手,再到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每一个表情都生动活泼还似从前。
不是只有父母会包容孩子,孩子也在宽容,原谅。
在康以柠看过来之前,江询率先移开了视线。淡淡的惆怅还尚未蔓延,忽然就对上了陈悠的视线。
热烈地给了个飞吻之后,大概是还顾忌着康泽和康以柠,只用口型告诉他——
乖儿子,真棒!
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