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朕想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你想听哪个?”
苏吟儿抗拒的心隐隐发疼。
她沉默了片刻,缩进狐裘被里,背对着他,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异样的情绪。
“还早,以后再说吧。”
陆满庭幽邃的眸子暗了些,覆在她纤薄肩头的大掌一顿。少顷,他从身后热切地环住她。
“吟儿可有喜欢的字?”
苏吟儿藏在狐裘下的手儿捏得死死的。
有,自然是有的。
可既已决定离开,又何必这般纠缠?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佯装疲乏,声音细得可怜。
“陆哥哥,我好困。”
陆满庭温润浅笑,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在她白皙的额间怜惜地啄了啄,起身离开。
养心殿,风离向陆满庭奉上一张手写的信件,是南冥国的使臣送来的。
南冥国与大庸国是邻好,靠近漠北,地广物丰,与大庸国的商贸往来频繁。南冥国的国君继位不过两年,与陆满庭是拜把子兄弟,私交甚好。
“启禀皇上,使臣说了,南冥国的国君近日忙着春耕的事,没空参加您的登基大典。待到皇子办满月酒时,他再来恭贺。”
陆满庭接过信件,嗤笑,“最好是别来”,话虽如此,修长的手指利索地打开黄色的信件,却是极其珍重地铺开信纸。
信上只有潦草几行字。
“放心,份子钱不会少!”
陆满庭不禁笑着,微醺的眉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抖了抖信笺纸,仔细地对折,放回牛皮纸信封里。
“等吟儿生了,身子利爽些了,朕带着妻儿再回去看他。”
他答应过吟儿,要带她回一趟漠北。既是要回去,南冥国那儿,不得不去。
“对了,天牧族那边有消息了么?”
天牧族是靠近漠北的边陲小国,各位皇子为了争取外朝的势力,纷纷拉拢刚登基的陆满庭。其中大皇子已经动身,正在前往大庸国的路上,想借着此次登基大典,与陆满庭成为盟友。
风离抱拳:“天牧族的大皇子人生地不熟,在巴县迷了路,已经好几日了。”
巴县是大庸国的一处偏僻之地,却是从天牧族到达大庸国京城的必经之地。巴县穷乡僻壤、民不聊生,常有盗民出没。
大皇子许是担心无法准时参加陆满庭的登基大典,已经飞鸽传书过来,表达了对此事的遗憾,还请陆满庭见谅。
陆满庭不甚在意,负手站在雕花窗旁,望向慈宁宫的方向。多年来疯狂的占有欲已是病态,容不得任何人的觊觎和窥探。
他眸光深深:“拖着,但也不能伤了。”
风离应下:“是,属下遵旨!”
慈宁宫的院子里,苏吟儿和金少站在假山旁的池畔,逗弄池子里的锦鲤。
三月的天是湛蓝色的,倒映在清澈的池水里,隐约瞧出浮在宫墙屋檐上的云朵。清风暖暖,拂过苏吟儿耳垂上缀着的白色珍珠,碰撞间,发出悦耳的声响。
苏吟儿将捻在指尖的鱼食洒在花池中,涌来的锦鲤鱼尾急荡,拍得池水哗哗、涟漪漫漫,浮在水面上的无根红莲不知飘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