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天起,积尸草木腥——仍然是这个梦。
硝烟弥漫,轰炸之声此起彼伏,慌乱的噪波似雷王星的哀鸣。
雷蛰那紧紧攥着武器的手淋漓着鲜血,一滴一滴的顺锋尖饮没,洗刷到变暗变钝。
脚下的家园正在被侵略者无情的蹂躏、践踏。
身上有几道狰狞的伤口,一袭黑袍沾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凝固。
他无力的挺直身子,苦撑着自己不让倒下,发出一声声低低的闷哼。
平日里,永远保持沉静和冷傲的眸中凶光毕露,染上嗜血的色彩。
昔日的恢宏大气的宫殿早已破败不堪,摇曳在火光中。
目睹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的在他的面前倒下。
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守护他们。
目睹自己保卫不了雷王星,无能为力…
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本事去保卫自己的家园…
目睹自己就是一个面对强敌宛如蝼蚁,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凡人。
无力与苍白充斥着脑海。
……
无意间,那张沾满土尘和血痕的脸无力的垂了下去,似用尽最后一丝气劲。
扒开融尽鲜血的泥土,找到自己遗落的已经破损的面具。
他笑了,笑得很悲凉,笑得很让人心痛。
梦醒了。
冷汗浸透了半个身子。
他又一次的离开王宫瞎转悠。
“长官,你好呀,还记得我吗?最近过得怎么样~”
像是在无波的秋水投入一颗小石子,漾起微波。被搅乱成麻糊的一团团思绪猛然收紧,脸上不自主流露出真实的、受伤的表情。
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碰到恩特。
他没戴面具,身着便装。让恩特自觉性眼盲。
循着声音,恩特大老远的对着他招手,气呼呼地跑了过来。
他吁了一口气,“小孩子大半夜的还在外面瞎跑,不是让人白白担心吗?如果你真的是无事可干的话,我不介意再把你请到牢房里。”
雷蛰试探他是否是真的眼盲。
不久,也算回归自己原来最朴素的样子。
一改平日趾高气扬、刀枪不入的冰冷活雕像气度。
恩特知道人家是故意的,热情不减:“可别介啊,相逢即是有缘,而且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走走走,跟我喝一杯去~咱俩得好好唠唠这档子事。”
雷蛰有几分茫然若失,稀里糊涂的被他强推来到一家小酒馆。
恩特双肘支在桌上,坐在雷蛰对面,优雅地小口噙酒,东拉西扯。
雷蛰盯着他的面孔,不由得心神恍惚。
在他手边是飘着热气的红茶。
恩特抿着度数高的吓人的干邑,琥珀色的酒液层次分明地晃荡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