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如同盖棺定论、
筱清涟起身朝三人拱手道:“太子殿下,季相,赢将军,既如此,在下明日会差人将我未湖楼各地暗探名单和产业钱粮做份书信,呈于殿下。”
李如意默然不语。
季君点点头,轻轻摆手,“你且去吧。”
“告辞!”说罢,筱清涟转身朝殿外走去,围在殿外的兵将尽皆散开,不敢阻拦。
“此人绝不会为我北沧国真心办事。”赢邑看向筱清涟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实在话。
季君伸手拿过赢邑的酒杯,倒满琼浆,一饮而尽,辛辣刺喉。
李如意轻叹了一声,苦涩道:“季相,与未湖楼合作自无不可,为何要应下此人入我太子府。”
季君轻抚胡须,不置可否道:“你们二人觉得此人如何。”
赢邑正欲饮酒,却发觉酒杯被季君偷了去,不禁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此子言辞犀利,眼光超凡,胆魄气度更是绝非寻常人能比,依我看,大概又是个天机榜上的妖孽人物,只是不知排行第几罢了。”
李如意点头附和道:“季相,我敬佩筱清涟的气概,可他并非我能驾驭,未湖楼也并非我能随意驱使。”
季君微微皱眉,呵斥道:“一国之储君,对人怎能用敬佩二字?只能用赏识!”
“季相说得对,是我用词不当。”李如意苦笑答道。
用词虽不当,说的却是肺腑之言。
“行了,”季君面色稍缓,叹声道:“筱清涟之前的一番国运之论,令老夫都极为欣赏,他的目光并非局限于当今之天下,而是未来之天下。此人胸中有乾坤山河,性子更是上上之选,数次面临生死之危只言片语便能轻易化解。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只手翻覆而论天下,可称其为国士,国士者无双。”
“如意啊。。。。。。观此人之才,便可窥得南边那位仵世子阳的妖孽之处,连筱清涟这等厉害人物,都可轻易驱使,实在可怕。”
“同意让筱清涟入太子府,实乃是仵世子阳的意思,这是未湖楼的诚意,也是威胁。”
李如意看似有些不解:“何意?”
季君嘴角含笑,解释道:“你可还记得他曾说的三不敌?”
“自然记得。”李如意皱眉想了一会儿,忽而恍然,失声道:“若是不同意与未湖楼合作之事,那三不敌,只怕就会变成三敌了!”
“正是如此。”季君极为满意太子可以迅速反应过来,解释道:
“北沧国无法同时面对天风与大燕两个敌人,大燕也是如此。此间天下,天风强,于是大燕为存国,只得与我北沧国结盟,未湖楼入太子府,就是仵世子阳为你准备的见面礼,也是他的诚意,从此在北沧国的未湖楼势力,尽皆成了太子臂助。而我北沧国与大燕也会因此,牢牢绑在一块儿。此事对两国皆有好处,天风国若是见得我两国已然结盟,必定不敢轻举妄动,也同时消了我北沧国的后顾之忧。”
赢邑也才刚反应过来,原来只言片语之下竟藏着如此深意,皱眉问道:“仵世子阳舍得?”
季君瞥了赢邑一眼,轻声道:“所以说,他是个可怕的人啊。”
李如意却从此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犹豫良久,问道:“季相还是决意对天风国的皇帝动手了?”
既然北沧国再无后顾之忧,便是无惧天风国,那么朝堂上争论了半天的事情,也就有了定论。
赢邑与季君相视一笑,带着些许哄骗意味对李如意拱手道:“这要交由陛下决断。”
李如意双手一摊,隐有无奈之色。得了,你们俩又给我当成三岁小孩,在你们两位朝廷肱骨之臣眼里,何时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
若是在他国,这两人必定会被当成乱臣贼子。
可老祖宗定了规矩,文臣死谏,武人死战,帝王无故不得擅杀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