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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上（第1页）

在八十年代的山东农村学前班有个根正苗红的名字“育红班”，我们村的老育红班与小学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老育红班单独在一个门朝西破旧木门楼的小院子里，里面只有三大间麦秸土坯房，靠门放着一张掉光了漆的旧方桌用来当办公桌，用大小不等的青砖头垫起六七十公分高搭上一块块农村盖房用在脚手架上的长木板就是一排排简陋的课桌，每个人从家里自带座位：小矮长板凳、交叉、小凳子……每一排座位都高矮不同。关于老育红班流传着些奇闻怪事例如“据说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教室里面的房梁上会有红冠子大公鸡打鸣，墙上挂画里的白胡子老头会走出来……”。传说的绘声绘色吓得胆小的一个人都不敢起早了去上学。我妈认识老育红班唯一的老师蔡丽华跟她说了一下于是我在5岁那年秋季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搬着自己家的小蓝板凳跟着已入学了几天的小伙伴小四去了育红班，由于我还不到入学年龄人小个矮更重要的是我没预报名不在册根本不没有课本只背了个装着铅笔盒的空书包于是老师就让我搬着小凳子坐在了她的办公桌方桌下，一脸茫然老老实实的坐在方桌下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就看一下坑坑洼洼的破旧黑板偶尔扭头看一下一排排高矮不一的学生，课堂气氛很活跃动后面那几排年龄大一点的学生动不动就举手站起来兴奋地抢着回答问题，下课老师批改作业时有些学生会围在方桌周围我坐在方桌下看到的都是一条条的腿和一只只的脚只能趁着还没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钻出去上个厕所，就这样在方桌下坐了两天后就浇灭了我的求学热情放学后我就搬着小蓝板凳回家没再去了，这两天的经历也直接耽误了我两年的入学时间，到了第二年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去上育红班的时候我还对那两天的求学经历有抵触直接没去报名，又过了一年我7周岁了老育红班也关闭了，新育红班在小学东北角那两间教室，教我们的老师是我妈的朋友四十多岁的金老师，秋后收庄家的时候金老师带着我们去村北的小河边转了一圈，放羊一样沿着河坡逛了一圈回来后又去老师家了帮忙干了会儿农活，这一年也多少学了点拼音和简单的个位数算数，每天背着带着红五角星的军黄色的帆布单间长带小书包上学慢悠悠走放学撒开腿就跑很快就是一年！

自有记忆我是跟着奶奶睡的，我上一年级那年奶奶去世后的那晚我便搬着铺盖卷跟着四娘去她家住了，我跟四娘的孙女全英同岁同级我俩跟着四娘住在她家那两间北屋里，全英的父母住在东屋里，那时早起没有闹钟全靠四娘喊醒，四娘几点喊我俩几点起，有一天放学老师说第二天早上全校开会，这是入学以来第一次参加全校大会俩人都非常的兴奋晚上睡觉前跟四娘说要早点起，结果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四娘就喊起了我俩，两个人起床蹑手蹑脚的开开插着木插销的木门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东屋里全英娘说话了：“天还没亮呢！再回去睡会儿吧！”抬头看了一下天也不算太黑一轮弯弯的月亮零零散散的星星还挂在天空，站在院子里犹豫了一阵后我俩还是压抑不住兴奋摸黑去了学校，到了学校大门还没开，站校门口等了好久望着校门口那空荡荡的操场开始喊话，喊一声回一次声再喊再回声……第一次听到回声很是稀奇你一声我一声直到把看门的大爷喊开了门，进校后又等到太阳都升起来了终于带着无比兴奋的心情饿着肚子参加了全校第一次集体大会。

二年级的时候开始上早自习了，我又搬着铺盖卷去了常永哥哥家住跟他家比我高一级的翠芳早上起来一起去上学，这一年我们学校新招了一批年轻老师，班主任殷老师教我们语文，数学老师也姓殷是二班的班主任，他俩都是新来的老师都是刚高中毕业不久的年轻小伙，每个老师的教学风格不同，我们班主任殷老师多少带着点体罚倾向，我们班有个叫秋菊的女生比较老实憨厚成绩比较差经常被班主任左边肩膀捣一拳右边肩膀一拳接一拳的捣的后仰从这条过道捣到另一条过道边出手边问话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其他女同学就比较少挨打了当然对于学习好的学生体罚这个词根本不存在。那时比较少正式考试基本一学期只考两次试一次期中考试一次期末考试，每逢期中考试老师都是用那种刻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试卷然后再一张张的油印出来，印出的试卷有的地方清楚有的地方比较模糊，开考前老师会把第几页第几行比较模糊的地方在黑板上重新写一下，考一场试下来挨着试卷的手都抹的黑乎乎的，期末考试就正规多了统一的印刷体试卷，每个管区的几个村的学生互换考场互换老师监考，期末考试后先放假几天老师们批改试卷，等改完试卷排好名次就又回校了，这次回校基本就几个任务：听成绩、评三好学生、布置寒假作业、打扫卫生后关好门窗这才算正式放假了。我们村是那个小乡镇上最大的一个村子，上学的孩子也多，从我上育红班开始就保持着每级两个班每个班四五十人的规模，每个班都有蹲级的，考试排名最后的几名蹲一级以便能跟上学习进度，那时是小学五年义务教育到了五年级为了能上初中蹲级的学生达到最多每个班得有十几个复读生。我们二年级的教室在五年级后面那排位于学校的西北角，寒假前回校听成绩我刚走到教室前的空地就听南墙根下的一群男生有人指着我在说着什么走近了听到：“就她，是她，数学考了100分！总分第一名。”第一次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走进教室那段路很近却走出了漂洋过海的感觉！不容置疑这次回校我的收获是沉甸甸的：单科奖状、总分奖状、三好学生……就连打扫卫生时满教室里尘土飞扬都觉得如万马奔腾般地兴奋！

三年级开始上晚自习了，提着用墨水瓶子自制的煤油灯，我又搬着铺盖卷去了我姥姥家住跟表弟一起上下学。三年级换了班主任是位年轻的女老师，天生自来卷的齐短发偏古铜色的黑皮肤衬着一双略凸的大眼睛往讲台上一站就如一副古色古香的油画。开学第一件事是排队排桌，男生女生按个子高矮排两队从矮的开始一男一女一张桌，刚好排到我跟表弟同桌坐教室中间位置，那时男生女生之间在校期间不说话亲表姐弟一张桌也不说话。这一年我们班出现了个不好的现象就是二生产队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殷同学带头欺负女生，推一把踢一脚捣一拳骂几句是经常发生的事，到寒假时他把我们班女生差不多打过一遍了估计就剩下我一个了，寒假返校去听成绩时他就带着我们班男生像护卫一样守在校门口一侧见过去一个我们班女生他就上前推人家一把踢人家一脚或者捣人家一拳头……其他男生就在旁边跟着瞎起哄！我经过时就见他刚好拽住了秋菊，后来有一段时间秋菊吓的不敢上学了差点辍学!回校时我躲过去了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假离校时有同学劝我从另一条路绕路回家，我那时成绩好脾气也犟没听同学的劝还是坚持从学校西边的公路回家，当我走到转角处就看到他“率领”着我们班的男生蹲在公路旁的沟沿边上等着拦截我了，我远远的看到我表弟也在其中，在男生的起哄声中殷同学站起来跨过沟攥着拳头走到路中间，其他男生都还在沟沿边站着的蹲着的都静静地在看着我俩对峙，既然都走到这了我就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吧，果不然他攥着拳头走到了我跟前站在我侧面截住了我，问了我几句为什么后始终没抬起攥着的拳头就让我走了，走远后我还感觉后背嗖嗖的发凉！从这以后同学还是那些同学但男女生之间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或许是过了一个年长了一岁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