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谢谢王大人!”邓当再不敢推辞,他连忙推着吕蒙,叫他道谢。
吕蒙将刀掂了掂,也露出极欢喜的笑容。他咬着嘴唇,欣喜地说:“谢谢王大人。”
邓当趁这间隙,问道:“王县丞怎么到吴县来了?”
王易答道:“一年一度的考绩么,自然是要到郡治所来。”
“唔。”邓当略一沉吟,道:“王县丞允文允武,要得个上上等的评绩,应很是容易了。”
王易一笑,也不再提这个话题,只说:“邓少卿几时回海盐?”
邓当说道:“到吴县县城南面的津口换一只小舟,马上就启程。”
吴县县城南面的津口不如北面的繁忙,但也是吴县与吴郡其他县往来的一大枢纽。那里风烟缥缈,杨柳杂植,不似北面津口有股浮华繁盛之气,却是个游人来往停歇住脚的好去处。王易北来时曾经过那里,也印象深刻。
王易与邓当又叙了一会儿,最后实在熬不出什么字句,况一日船家歇候也有个时止,所以邓当就携着家眷告了辞,往南面渡口匆匆去了。
日色渐暮。远际高云浮动,灿然可观。王易深深望了一眼,只觉前路漫漫不可知,又觉人间的故事真是巧凑成的,他才一个眨眼闭气就碰上了吕蒙这样的人。
“主公!”却是王让的声音。
此次“温、良、恭、俭、让”这五位王易的奴仆都随同预备军。他们受王易之意习读经书已一年多了,都初见成效。不过他们终究是黄巾军出身,身上的机敏气是不会因读经书而逃散的。所以这次他们出来,也是王易要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
王让从随身携带的长竹筒里拉出一截帛绢。王易会意。一干人等行色匆匆来到一处僻静场地。
王让将帛绢展开,一幅吴县县城的俯瞰结构图跃然纸上。
“孙静便是与人在此商议。”王让的手穿越层层闾阎,在一处屋舍上停住。
王易赞叹地盯着这幅成果。他微微一笑:“他们在这里讨论什么?当初我与他相遇时,看他说起陆氏那副口吻,简直好像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王让道:“孙静召集了县里与陆氏有纠纷矛盾的几十户,与他们商榷如何对付陆氏。看样子,他们是要重创陆氏在吴县苦心经营起来的产业。”
“此外,孙静带了部曲两百人,个个配刀擐甲,可谓乡中精锐尽出。”王让娓娓叙来。
王易料想孙静应该不会冒失到要与陆氏火并,孙静一手拿大棒,无非就是想在给陆氏下完套子以后能全身而退。
跋涉千里来到这里要给陆氏一个好果子吃,王易推测他们两家的矛盾已经愈发剧烈了。而陆氏之主陆骏又在九江为官,并无太大精力来筹管故乡之事。估计也正是因此,才让孙氏能屡屡钻了空子。
王让继续说道:“陆氏已打探到孙静到来的消息,因此也在联络县内的几户大族。不过陆氏平日武断乡曲惯了,如今也只有襟带关系的张氏愿意助陆氏度过难关。只是现今他们虽做了准备,也向外尽散宾客部曲搜寻,但仍不清楚孙静所在。
“而孙静的动作比他们快得多。他也不知何时做好的准备,这几日来不断将一些本地积压的与陆氏有关联的案子揭发出来,投书到太守府邸。显然,他是要官民两路齐头并进了。”
王易阴鸷地说:“这孙静也是个惯使手段的。不过他这次直捣黄龙虽然经过精心设计,但陆氏树大根深,他也一时难以撼动。”
刘馥笑道:“还需有些外力才可啊。”
王易摩拳擦掌,笑道:“既然在这撞上了我,那就是他们活该倒霉了。”
旋即他又吩咐王让道:“你且去配一方剧毒之药出来。然后吩咐其他人静观其变,切勿打草惊蛇。届时一切听我号令,我自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