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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周懋青进门的时候，孟璟正站在冰盘前，将手放在上边渡凉，微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ldo;小侯爷。&rdo;他先称呼了声，拱了拱手。

孟璟没出声，他犹豫了下，单膝跪下去：&ldo;昨夜之事，确是鄙司的疏忽，还请小侯爷责罚。&rdo;

孟璟缓缓侧头看了他一眼：&ldo;同知不必多礼，我一个七品官，不敢受您这么大礼。&rdo;

他说是这么说，甚至还用了敬称，但周懋青没敢起，反倒是更为谨慎地道：&ldo;昨晚的事，宣府三卫正在追查，必会给小侯爷一个交代。&rdo;

孟璟收回手，冲东流道：&ldo;去奉茶。&rdo;

周懋青起身，听他道：&ldo;这事儿宣府卫不必管了，都司衙门也别插手，交给臬司衙门去查，这是他们分内事。&rdo;

&ldo;可涉及到鞑靼，按律，都司衙门必须跟进。&rdo;

孟璟扫他一眼，语气淡淡：&ldo;我二叔是臬司衙门的推官没错，同知大人这是担心我插手？&rdo;

他这话说得原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可他说得极慢，字句之间停顿得久，缓缓给人带出来一股子极强的压迫力来。

那股冷气就这么顺着冰盘钻进了周懋青的脖子，他迟疑了下，重新跪了回去：&ldo;属下失言，还请小侯爷责罚。&rdo;

&ldo;首先，我刚才说过了，你官阶比我高许多，不必对我这样行礼。&rdo;

他看了一眼大日头下被炙烤得散着热气的地面，低声笑了笑：&ldo;其次，家父如今不领后军都督府了，你已不是家父的部下，更不是我的属下。&rdo;

周懋青额上起了层冷汗，改单膝为双膝，缓缓叩下去：&ldo;属下对侯爷赤胆忠心，世子不必说如此见外的话。&rdo;

&ldo;便是家父过来见你，也断没有让你跪着的道理，你若再不起，就是我的不是了。&rdo;孟璟招手让东流把茶奉到下首。

周懋青只好应了声&ldo;是&rdo;起身，他方才在门房那儿候了一个多时辰，早已口干舌燥，此刻顾不得礼数，一落座就将茶一饮而尽。

这茶一下子苦到心里去，他几乎生出了一种想抠着喉咙迫它吐出来的冲动。但他悄悄看了孟璟一眼，只得深深吸了口气，将这股子不适压了回去。

孟璟缓缓呷了口茶，这才道：&ldo;今日从这儿出去，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再出现在国公府方圆五里内。&rdo;

&ldo;是。&rdo;多年前听孟璟号令的习惯使然，周懋青人还没反应过来，嘴皮子就先于脑子一步答应下来。

&ldo;不光是说你。万全三卫和宣府三卫，阅微堂邻近的这两处巷道，巡防全给我撤开。&rdo;孟璟补道。

他迟疑了会儿，问：&ldo;按察司衙门的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