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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ldo;没想到？&rdo;夏弥轻声问。落尽楚子航怀里的不是那个天使般的女孩了。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但全身是铁灰色的，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那些刺破皮肤吐出的鳞片把波希米亚长裙撕裂成了碎片，原本冻得通红的脚前端，黑色的利爪取代了剪得圆圆的脚趾甲，她右手的利爪刺进了楚子航的左胸，双脚利爪插进了楚子航的两腿膝盖。她歪着头看着楚子航，像是在欣赏他此刻的痛楚，金色的瞳孔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原本应该冲上去给这对相拥的男女再当一回灯泡的路明非呆呆的站在远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ldo;你的真名。&rdo;楚子航嘶哑地说。

夏弥勐地撤出利爪，楚子航一掌按住伤口，以免全身的血在一瞬间涌出来，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无力的坐下，满是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弥，大概是想在血流完之前看清楚那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

夏弥缓步走到死去的龙身边，抚摸着他巨大的头颅，&ldo;他是我哥哥，龙族名字&lso;芬里厄（我帮你打出来啦：）&rso;大地与山之王。&rdo;

&ldo;芬里厄，北欧神话里邪神洛基和女巨人安尔伯达所生的狼。&rdo;楚子航低声说。

&ldo;恩，所以你也猜到我的名字了，对么？&rdo;夏弥扭头看着楚子航，微笑。

&ldo;耶梦加得。&rdo;楚子航无力的靠在一截断裂的石墩上，&ldo;芬里呃的妹妹。&rdo;

&ldo;对啊，夏弥点头，&rdo;我就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在你们人类的神话里，我就是环绕&lso;中庭&rso;的那条蛇。&rdo;

&ldo;你们应该还有个妹妹海拉，死神海拉。&rdo;

&ldo;海拉还没生下来呢。&rdo;夏弥眯眯眼，&ldo;但是很快了，今天是她的降生之日，就在这里。&rdo;

她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路明非，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和一个女孩嘲笑偷看她的男生一样，满满的都是凉薄和讽刺。

&ldo;别担心师兄，今晚不会有第三位龙王了，你们的推断没错，四大君主的王座上都是一堆双胞胎。&rdo;夏弥笑完了，冷冷地说，&ldo;死神海拉是我和哥哥的融合，就是今晚，就在这里。&rdo;她俯身亲吻龙被毁的研究，龙巨大的眼珠已经干瘪了，里面的血和其他的液体都流空了，只剩下漆黑的裂开，就像孵化了之后的虫卵那样恐（原本是&ldo;可&rdo;，明显的错字，印刷真效率）怖。

那么温柔的亲吻，就像是小女孩用鼻子去碰自己的小猫，可不知为何，路明非觉得毛骨悚然。

&ldo;你是要吞噬他。&rdo;楚子航低声说。

&ldo;是的，没想到人类能从零碎的历史里推导出这个秘密，我们的力量来源于血统，但纯血种不像你们低贱的溷血种，你们还要试着提高自己的血统纯度，我们则已达到巅峰，我们强化血统的办法，只能是溷入其他纯血同类大的血。&rdo;夏弥坐在地上，抱住巨大的龙首，用脸轻轻地蹭，她的脸被细小的鳞片包裹起来，可还是那么美好。&ldo;等到我吃了他，我们的血统融合，海拉就会诞生。海拉不是耶梦加得，也不是芬里厄，她是我们两个人之和，但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强。&rdo;

&ldo;你们会最终进化成神？&rdo;

夏弥点头：&ldo;说的真好，所谓的死神，是尼伯龙根的女王。他能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门，那将是神话时代的归来，很美，可惜你们都看不到了。&rdo;

&ldo;你跟我说起过你的哥哥……你说他很相信你，在丫的眼里你就是一起……他本来有机会反击，只是因为你挡在他的前面，他很吃惊。&rdo;楚子航声音微细。沾满血水的颓发低垂，挡住了他的眼睛，&ldo;你早就可以吞噬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费那么多周折？&rdo;

夏弥捂着嘴，咯咯地轻笑青睐。她忽然扑在龙首上，捶打着&ldo;哥哥&rdo;的面骨，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似得。

&ldo;因为我爱她啊。&ldo;夏弥忽然不笑了，轻轻的说。

我靠，爱你就杀死你？路明非心说这爱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可这句吐槽他出了口，一则他已经吓怂了，二则夏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起来头，泪水从她满是鳞的脸上滑落，金色的瞳孔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悲伤涌出来，就像是海潮。

这要是假的，去奥斯卡拿个影后不是问题啊！

&ldo;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根本不像一条龙？他那么傻，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rdo;

夏弥昂起脸，任凭那些泪水流下，她的黄金瞳越发炽热，面骨发出&ldo;咔咔&rdo;的微声，扭曲起来，嘴裂变大，牙齿突出如利剑，她在急剧地龙化成一条悲伤和暴怒的雌龙，&ldo;可他是我哥哥啊！我为什么不爱他？&rdo;

&ldo;可你把他养在这里……这个炼金迷宫的看门人其实是你对不对？你把他作为食物养在这里……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rdo;楚子航轻声说。

&ldo;闭嘴！&rdo;只是一瞬间，一连串的虚影闪过，夏弥冲到楚子航面前，把他拎起来举向空中。

已经不能用&ldo;夏弥&rdo;来称呼他了，各种龙类特征出现在它身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赤身裸体，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颔，膝关节反弯，娇美的小腿现在应该叫做&ldo;强劲的后肢&rdo;。它刚才就是用这种后肢忽然加速，肉眼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ldo;我说错了么？让你这么暴怒。&rdo;楚子航居然轻轻地笑了，咳出一口黑色的血，&ldo;他不就是你的食物么？大餐等着你呢，你还不赶紧入席？&rdo;

&ldo;闭嘴！&rdo;耶梦加得嘶吼，&ldo;你们知道弃族的绝望么？上千年的沉睡！无穷的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你自己！&rdo;她的眼睛有红色的水流下，不知道是龙泪还是血。

&ldo;还有你哥哥拉着你的手……你舍得牺牲它么？她是唯一陪了你千年的人，着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只有他……在弃族的王座上，只有王与王拥抱着温暖……&rdo;

它嚎啕大哭起来，像个疯子，又像是失去心爱娃娃的女孩。

&ldo;可你还是要吞噬他的，不是么？&rdo;楚子航低声说，&ldo;用得着跟我这样的人类说那么脆弱的话么？我还能安慰你么？你是龙类，即使全族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也会牺牲最后一个给你取暖的人，去掌握权与力……你们是强者生存的族类，因此你们比我们脆弱的人类更强，只有强者才能活到最后，弱者都沦为同族的食物。你已经成功了，成功的人不需要流弱者大的眼泪。&rdo;

长长（勒个去，这个字看不清）的沉默，耶梦加得举着楚子航，两个被鳞片包裹的青灰色人影，站在孤独的月台尽头，就像是什么意义深远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