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坡收降桥蕤,刘辩立刻挥军回到宛城。
刚到城下,只见全城一片素缟,刘辩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翼德,安顿降卒,其余人随我速回府衙。”
刘辩说罢,便一刻不停地冲入城中。
两军交战的主要地区是在城墙与北门,所以城内设施与建筑并未过多损坏。
街道上满是因为金汁而在医官拥堵的普通百姓。
刘辩只得翻身下马,穿过人群。
宛城府衙。
张仲景低着头,递过来了一张字迹略显潦草的书信。
“老臣,卢植三拜陛下。”
“昔年黄巾作乱,跨州连郡,老臣与皇甫嵩力战于广宗之外,手下汉军数十万,却不抵如今陛下之四军万一。”
“植见陛下提枪纵马之英姿,恍若高祖、光武再临,陛下之才早已远迈桓灵两位先帝,但我大汉之危局,比之王莽篡汉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今,北有袁绍虎踞冀州,若他无法拿下孟德大军,必然要吞并幽州、并州,以资大军,幽州刘虞虽明,却不善兵事,袁绍若以强兵来攻,幽州三月可下矣。”
“而南亦有袁术之患,此战虽胜,但汝南袁氏家底丰厚,与他而言不过是损了一郡城池,若袁术执意要与刘表决战,陛下或有机可乘,若袁术退回豫州,发兵扬州,则陛下尚余一年之期,可图兖州。”
“两袁之患,虽是首要,但陛下只靠司州之地,无法维持两线之战事,西有益州之地,未曾被黄巾所乱,且先秦之时,便是以益州为东出之粮仓,此地物产丰裕,可比江东。”
“益州牧刘璋,其人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以陛下之才,若得益州之图,便能长驱直入,以一军定一州之地也!”
“老臣自知时日无多,难在面见陛下,陛下当要勤政爱民,复兴我大汉之荣光!”
“植再拜陛下,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刘辩迅速看完了帛书上的内容,心头一阵猛跳,“老将军,去了?”
“昨夜陛下走后,卢老将军旧疾复发,我与华兄诊治一夜,但…未曾吊住老将军最后一口气,请陛下恕罪!”
张仲景立刻跪倒在刘辩身下,惭愧之色溢于言表。
“罢了,不怪你们,老将军年事已高,停棺何处?”
刘辩扶起了张仲景,有些恍惚地问道。
“就在内堂之中。”
刘辩闻言,立刻冲入了内堂,只见一口简单的棺材内,卢植静静地躺在了其中,他的家人们正在低声哭泣,为他祭奠。
一见刘辩入内,一位老妪立刻上前跪拜。
“陛下,先夫生前曾言,我卢家四子皆不知兵,不可为将,但经史子集倒也还尚可,陛下若愿留用,可令他们先入学宫之中,以观后效。”
“好,就按老将军之言,卢夫人,为何老将军入棺只有一件单衣?”
刘辩闻言,心中一阵刺疼,卢植竟到死都未给自己的儿子谋事,如此忠臣良将,竟身无长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