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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他们跟在后面看见她走出大门，在门外不远处蹬上了一辆摩托车，白色的头盔在昏黄的路灯里闪了一下，车灯打到了对面墙上，一个乞丐躺在路边睡觉，他被突然射来的亮光惊地坐了起来。摩托车发动了，声音不大，她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ot;她真漂亮，个子那么高。&ot;

&ot;你这样的身材，谁到你面前都会成为大个子。&ot;他鄙夷地说。

夜色氤氲，马路下可能某段暖气管被损坏了，白色的水汽从柏油路面的裂痕间冒出来，一辆贼溜溜三轮车从马路上开过，没有车灯，嗅觉细胞被排出的尾气刺激，感觉要打喷嚏，戴婷靠在摩托车上抽烟，她周围的树比较少，路灯可以直射路面，所以在这条街上她似乎站在了最显眼的一个位置上，在前面不远处，就在路边，停着一辆夜晚看不出颜色的轿车，车前面有个蓝色的小灯在闪烁着。

她在深夜里拿出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用一只手拨着响指，声音清脆地传出很远，看起来显得有些悠闲，那声音一直传到街道尽头一家生意萧条的小咖啡厅里，没有音乐，到处都是黑呼呼的，一只大猫在底矮的桌子下钻来钻去。咖啡厅里有一个歌手在弹木吉他，只是几个简单的和弦，还有些生涩。他翻来复去弹奏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让她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她骑到摩托车上，把双肩架在车把上，把头埋进肩膀里。

一辆吉普车拐进这条在城市里显得有些冷清的街道，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从敞开的车窗里伸出脑袋。

&ot;你果然在这儿，我都找你一晚上了。&ot;

她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随即又把视线转开了。

&ot;你把摩托车找个什么地方放起来，我们一起去兜兜风，我最新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轻松一下吧。&ot;

她发动了摩托车，跟在吉普车后面，吉普车驶进另一个街道，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这条街相对热闹，原因是有一个放通宵电影的文化宫，文化宫广场上有几个烧烤摊子，冒出油烟和烤羊肉的味道，吉普车里的人伸出脑袋告诉她把车子放到电影院门口存车的地方，她按他说的把摩托车停到了一个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的老头子面前。

她上了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绿色的灯光打到她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妖媚，她低垂着眼睛，头发盖住了宽大的额头，她是个漂亮女人，皮肤白皙健康，眼睛明亮，鼻子挺拔清秀。车开了，驾驶者无疑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驾驶技术，刚起步就象一只袋鼠一样跳了出去，她的身体猛地朝后面仰了一下。坐稳后她不满地朝身边这个男人看了一眼，看到对面路上正在向后面移动的电影院上面的红色射灯，那柱光线正射向黑色的夜空，象一个巨型的盛满了红色烟雾的漏斗，她不由心里一颤，在那里面，有夜鸟反复飞过时反射出白色的移动的光。

第2节：一个漂亮姑娘却要纹身

吉普车平稳迅速地行驶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突然脸色开始柔和起来，好象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里感觉到了暂时的安逸，也许是音乐的功效，汽车颇为专业的音响正放着她喜欢的音乐。

&ot;我们这是去哪儿?&ot;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和她的外型并不相称。

他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驾驶上，这让她多少感到有些不安，却又从这种不安中得到了满足。汽车驶上了金水大道的立交桥，那里是最能体现这个城市夜色的地方，汽车穿进了一个灯火辉煌的通道，下立交桥时一个穿白衣服的骑车小孩突然从马路上穿过，他吓了一跳，车子发出尖利的刹车声，但是那个孩子瞬间消失在对面漆黑的街道里。

&ot;他妈的，这种情况是最容易出事的。&ot;他定了定神，再次发动了汽车。

她伸出手臂在他脖子上绕了一下以示安慰。&ot;我们到底是去哪儿，快到了吧?&ot;

&ot;就快到了，是一个可以躺着喝酒的酒吧。&ot;

&ot;什么?该不是什么色情场所，那我可不去。&ot;

&ot;怎么会，有朋友在那里等着我们呢，不过我猜他们可能已经睡着了。&ot;

所谓的可以躺着喝酒的酒吧只不过是这座尖顶房子的一个小阁楼，已经靠近屋顶，想站起来都很困难，在里面必须猫着腰走路，不过可以看见楼下那些喝酒的人。这个时候下面的人已经不多，只是角落里有几对窃窃私语的男女，在光线比较充足的地方一个欧洲人坐在那里，花白的头发卷曲蓬松的遮住了他闪亮的脑门，他正在低头看报纸，从楼上的角度可以看见他脖子的肥肉松弛的下坠，他翻动报纸上一只硕大的手表闪闪发亮。

&ot;哎，老孟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睡着了，也不敢走。&ot;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留着长发，但没有扎辫子，像一头打瞌睡的狮子。

&ot;还不是为了找她，你不是说早想见见我的女朋友吗?&ot;

&ot;……很漂亮。&ot;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会才说出这些话。她知道他是伪装的，这样的男人总喜欢装出一副怪模怪样来。

&ot;我找了她一晚上才找到她，她一个人在大街上发懵，我差点放弃了。&ot;

&ot;不应该放弃，你就是说她想纹身吗?她不象那种姑娘啊。&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