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鲜血白骨的景象,还有那刀剑刮人骨肉时的声响,都在他心里慢慢凝聚,迷惑他的心智。
忽而,眼前闪过阿蛮强行喂他忘川水,在她眼前消失的样子。
“临洲……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临洲……你要等我……”
顾浔双眼赤红,
不死蛊惑人心智的残忍就在于此,将以前那些血腥暴戾还有悲伤绝望都汇聚在你的梦里。
阿蛮像往常一般拥住顾浔,拍拍他的背唤他的名字,可今日顾浔像是疯了一般,像是要将阿蛮揉进身体里一般用力。
用了要将她勒死在怀里的力气。
“嘶……”
弄疼了阿蛮。
阿蛮想将他推开,却被顾浔抱得死紧,带着想与她同归于尽般的绝望,顾浔咬牙切齿道:“你想去哪儿?”
阿蛮被他捏的疼的皱眉,还不忘安抚回答他:“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顾浔听到此言也没收了力气,像是只困兽一般紧紧护住自己的东西,别人一抢,就算拼了命,遍体鳞伤也要将那东西给抢回来。
阿蛮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她轻轻的拍了拍顾浔,腾出只一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在他耳边喘息道:“临洲……你挤到我了……”
顾浔失了焦距的眼睛这才迷茫的眨了眨,力道下意识的松了松,空洞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
见阿蛮捂着小腹,脸色也有些不好,顾浔心下一紧,着急道:“蛮蛮……有没有哪里不适?”
阿蛮看他已经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随之安抚的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没事……”
得知了自己差点儿伤了她,顾浔心中的自责快要将他淹没,他坐在床前沉默不语,就连阿蛮的安慰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自从这次梦魇过去后,顾浔便是将自己逼死了,宁愿打碎牙和血吞伤了自己也没再弄疼过她一次。
阿蛮就是龙之逆鳞,谁都碰不得,也包括他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总不会让蛊操控了心智。
行了两月,终于到了苗疆。
此次出行,顾浔只带了一名赤羽军的亲兵来,听说他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毒医,自己也继承了祖上的衣钵,拳脚功夫了得,医术也不差,一个能顶俩人用,此次出行,更是要掩人耳目,所以顾浔只带了他一人,并未带其他多余的人来。